张管家:“而且,那洗脸水到底有没有辣椒汁,奴才不知道,奴才现在除了冷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刚好还剩下一个盆底,张管家瞅着盆底那点儿水,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要是不相信奴才说的,可以让柳姨娘试试。”

不是一路人,不进一个被窝,这对狗男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管家起了报复的心思。

柳芙蓉闻言则是面色一变,她的脸上在府衙大牢时被人划破了,每天都要涂抹厚厚一层脂粉遮掩,因此,她哪怕睡觉都要带着妆,哪敢在人前洗去妆容啊。

尤其是在沈崇德的面前,不管她内心多么痛恨这个男人的冷酷无情,但她是他的妾室,她还要靠着他生活,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绝不能让这个男人看见她丑陋的一面。

但是依照这男人的无情程度,肯定会接受张管家的提议,真就会将剩下的洗脸水全泼她脸上去。

想到这,柳芙蓉忙抢在沈崇德动手之前,飞快地将手里面的帕子丢进水盆里面,浸透后捞出来,再直接将湿漉漉的帕子摁在自己的眼睛上面。

如果再像沈崇德说的那样,水里面有辣椒的汁液,这样也一样能验出来。

然而,柳芙蓉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始终没等来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

她拿开蒙在眼睛上面的帕子,狐疑地看向沈崇德:“老爷,这水里面……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呢。”

什么也没有?

沈崇德蹙眉,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他的整张脸皮到现在还是火烧火燎的痛!

沈崇德不信,然而不管是张管家,又或者是柳芙蓉,这两人的脸上全无半点痛苦之色!

……难道那盆洗脸水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

沈崇德不信邪,走过去,将脸盆端起来,耸动着鼻子嗅了嗅。

方才那股刺鼻子的辣味并没有扑入他的鼻息间。

沈崇德:“……”

他蹙眉,想了想,竟然伸出舌头,将盆底仅剩下的那点儿水舔进了嘴里。

目睹此情此景的张管家和柳芙蓉:“……”

两人垂下头,乖觉地闭紧嘴巴装瞎子,全当没看见。

味觉的感觉是最灵敏,也是最真实的。

真实的结果就是:盆里面装着的,的确就是一盆普通的洗脸水,并没有其他什么。

沈崇德:“……”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沈崇德拍了拍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全都出现了重影,并且逐渐变得扭曲,狰狞,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

他吓得“啊”地一声叫,脚下一个踉跄,哐当摔倒在地。

沈崇德病了。

这下他是真的病了,并且卧床不起。

沈家上下大乱,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挎着药箱进去,最后再摇着头出来。

住在沈家隔壁左右的邻居,每天除了要闻那刺鼻的苦药味外,还有忍受各种噪音。

其中最多的,除了打骂下人的声音,就是妇人的哭嚎声。

哭嚎声不用说,自然是沈婆子和她那几个闺女在哭。

家里唯一的男丁病倒在床上面,沈婆子和沈招娣等人又心疼又慌乱,浑身怨气无处撒,全都撒在了下人身上。

打骂,斥责,罚月钱……各种名目层出不断,沈家的人每天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很快就走的走,逃得逃。

就连一心想要嫁过来的罗秀梅,在伺候沈崇德吃药时,因为温度不合适,烫着沈崇德了,沈婆子立马就揪住她的头发甩了她好几个耳光。

沈招娣等几个姐姐,对她更是又打又骂,说她是废物,窝囊废,蠢笨成这样,还想嫁给自家弟弟做夫人,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罗秀梅崩溃,当夜就醒悟过来了,这样的人家,她以后嫁进来后,肯定没好日子好。

那就走吧,反正这些日子,她也从沈婆子身上捞了不少银钱走,够她后半生用的了。

于是第二天天一亮,罗秀梅就找了一个借口,揣着金银首饰逃离了沈家。

以至于到最后,沈家的下人里面,就只剩下张管家和柳芙蓉二人了。

此时已是过了正月十五,各行各业陆续开始开门营业。

沈崇德病得起不了床,只能按照计划,将家里的产业交给柳芙蓉去打理。

江州城就这么大,沈家发生的这些事情,秦九娘不可能不知道。

虽说缺了沈崇德去客栈寻找左膀右臂的剧情,但是柳芙蓉最终还是按照剧情,代替沈崇德打理沈家的产业。

这就够了。

柳芙蓉正式代表沈崇德掌管沈家产业这日,秦九娘叫来了她辛辛苦苦挖来的墙角墨如归,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与对方听。

她道:“我并不是非要将这些产业争过来,我只是咽不下心头这口恶气。”

“沈崇德用我挣来的钱养小妾也就算了,现在,他还把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都交给了那个小妾,而那个小妾当初设计陷害我,要不是我得忠勇侯夫人不庇护,只怕现在已经被他们二人害死了。”

秦九娘放下手中的茶盏,眼底一片寒凉。

“人敬我三尺,我敬人三丈,人若一再欺辱我,踩在我的头上耀武扬威,我也绝不会当个任凭人搓扁揉圆的软柿子。”

“所以,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全都拿回来,一个铜板也不留给姓沈的,还望能得到墨老板的相助。”

墨如归那一对双生子,经过秦九娘这段时间都治疗和调理,如今已经恢复的和常人一般无二了。

这对墨如归来说,简直与救命之恩还要重。

闻言,他立马起身朝秦九娘保证道:“秦娘子放心,在下虽不才,但也必将倾尽全力协助秦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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