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嘎嘎”笑道:“有意思!一个卖汤饼的商贩怎会大费周章在自家的水井井壁上开凿劳什子的暗室?临安可是天子脚下,曾阿大究竟有什么图谋?”

看着曾小乙苍白的面色和滚滚而下的汗珠,范曾笑道:“还有更奇怪的,这几日你在皇城司的监牢里舒舒服服地待着,老夫和手底下的人却忙得脚不沾地,老夫命人去鄂州你户籍登载的老家仔细寻访,竟有了惊人的发现,你猜老夫发现了什么?”

曾小乙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面对这一切,可范曾的声音还是从耳朵里毫不留情地灌进来——

“老夫的人竟得知曾阿大一家早在绍兴十年的时候因为一场瘟疫全部死绝了,他们夫妻两个只得一个小闺女,又哪里来的曾从甲和曾小乙两个儿子?死人不仅能复生,还凭空多了两个儿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还有你的妻子梁氏,也是到建康投亲靠友,幸运的是她被一个儿子死在战场的老嬷嬷收养。十七岁那年与你成亲,你们夫妻一年一次团聚,不仅你妻子不以为怪,就连收养她的老嬷嬷也是见怪不怪,她们不奇怪,老夫倒觉得很奇怪!”

曾小乙和父亲苦心孤诣隐藏多年的秘密被范曾和小六子毫不留情地揭开,曾小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赤裸的婴儿,在这位谍报司的祖宗面前毫无秘密和隐私可言。

他疲惫地睁开眼睛,苦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耳目,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小乙认栽,要杀要剐都随您的便,只求给我妻儿留一条活路,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此时手脚是自由的,曾小乙一定会爬跪到密谍司“鬼见愁”的面前,磕头求他放过自己的妻儿,可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祈求地望着密谍司的老祖宗,继续开口求饶。

“您曾经对密谍司上下人等说过,除非是谋逆、叛国这样的大罪罪不可恕外,其余的过错您都会酌情网开一面。小乙父子乃至我们祖孙三代人,都不曾谋逆,更不会叛国!小乙不惜死,却想为妻儿求一条活路,还请公公大发慈悲!”

曾小乙说着,不顾身上的伤情和手指钻心的疼痛,连连顿首。

“罪不罪的,咱家说了不算,咱家就是陛下养的一条狗,万事都得请陛下定夺!”

范曾冲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你还是先把自家的事情说清楚,你们不是曾家人,那你们到底是谁?从哪里来?要干什么?你的哥哥和姐姐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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