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便有人低声议论。

“果真如此,女帝本就不该存在!”

“原来我们竟是被她给害的!”

“那她当初救我们是为何?赎罪么?”

“杀了她!杀了她!”

……

有无知百姓呐喊着,里头也许是被尸门门主布了奸细进去,但此刻已经无人会在意这些问题。

温如惜死死咬着唇瓣,即便下唇已经被她咬得鲜血淋漓,她也不肯再发出一道声音。

尸门门主慢条斯理地一刀一刀地划着温如惜的血肉。

片下来的血肉落在地上,很快温如惜的一双腿便彻底只剩一副骨架。

尸门门主轻笑一声:“真能忍。”

温如惜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仿佛要彻底记住尸门门主一般。

她用目光凌迟了对方数万遍!

尸门门主数着:“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一百零一……”

有的将士已经彻底绝望了。

自己的皇帝被人这样如鱼肉般拿捏,那这个国家哪里还有存在的道理?

魏隽双眼含泪,一双浑浊的双眼迸发出无限的悲伤。

他不忍再看下去了。

魏隽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城墙墙头。

有士兵去阻拦,但都被他呵斥了下去。

他仰头望着苍天,张开双手,大喊道:“老臣有愧于陛下啊!”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指的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明德帝。

只见他纵身一跃,划过一道弧线便彻底横死在城头。

魏隽抱了必死的决心,脑袋着地脑浆迸的到处都是,连具完好的尸体都拼凑不出了。

这对于一身体面的丞相大人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件不得体的事情。

“丞……相……”温如惜艰难的转过头,看到魏隽跳楼殉国的这一幕,泪水也忍不住从眼角流下。

身体上的疼痛不及心里的痛半分。

李裕的身死在温如惜眼前不断的回放。

魏隽的身死更是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温如惜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似是野兽陷入绝境后,最后的徒劳。

……

“嘶——我滴个乖乖,你就不打算出手吗?”白颜汐环抱着双臂站在一座山头上远望。

墨卿与就站在她的身边,这会正双手结印,垂眸施法着:“不急。”

白颜汐看的牙疼:“先前不过听你说了两句,这尸门的人还真是变态。”

说着她顿了顿:“比你还要变态的多。”

墨卿与每次真正出手的时候,也十分喜欢折磨人,但跟尸门只追求肉体上的疼痛不同,墨卿与更注重精神上的折磨。

听到这话,墨卿与这才懒懒地掀起眼皮,低声道:“闭嘴!”

“安静!”

白颜汐冲她做了个鬼脸。

旋即便看到墨卿与闭上了双眼,一股细线从她的手掌中钻出,她喃喃低语着。

……

温如惜的意识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有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到了吗?”

“看到了什么?!”温如惜在心中大喊。

那声音缥缈的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看到了众生是如何对你的吗?”

温如惜:“……”

想到在她的守护下,仍旧恨不得朝她扔臭鸡蛋一张张脸,她此刻只觉得胃部翻涌。

多年来的坚持仿佛成了笑话。

“看到了。”温如惜低声道。

那声音又道:“看到了你为鱼肉时的弱小吗?”

身体的剧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弱小。

“看到了!”温如惜抬起了头道。

“你是谁?看到了又如何!如今的我还能做什么?”

那声音似乎到处飘着:“看到了你脚下的百姓惨遭屠戮了吗?”

温如惜赫然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惨遭折磨,但更让她在意的还是齐国的士兵已然攻入了皇都之中。

宛若土匪的做派一般烧杀抢掠。

以至于她听到齐国的大将高高呐喊一声:“屠城——”

“一个不留!尤其是姓温的,全数绞碎!”

温如惜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哑,险些失声。

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国,到底是破了。

百姓仍旧是逃不过这一场的苦难。

“我……看到了……”

温如惜想要捂住脸,却发现自己只剩下意识还存留一点,根本无法做到这样的动作。

那声音明显带来蛊惑之意。

“你可知为你而死的李裕是你什么人?”

温如惜愣了:“什么意思?”

“他是你的父亲!亲生父亲!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那声音一会在温如惜的左耳响起,一会在她的右耳响起。

温如惜如遭雷劈。

那声音忽然疯狂了起来。

“温如惜!你保护不了你的国!你的家!你的弟弟!就连你的亲生父亲和支持你的大臣都因为你而死!”

“你说你这么多年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温如惜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解。

“是你国没有破?是你家没有丢?还是你的亲生父亲和大臣们都没有因你而死?”

那声音语速加快,一声声的质问直击温如惜的心底。

温如惜捂住双耳崩溃的大喊:“不——不——”

“这都是因为你的弱小,你的软弱!”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温如惜你太弱小了,你连化神的关卡都迈不过去!”

温如惜仿佛傻了一般只是低声喃喃道:“不是……不要……”

“想要强大的实力吗?”

温如惜目光呆滞:“要,我要!我要强大的实力!”

“好——我给你——我给你——”

那声音兴奋地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身躯已经被完全剔净,只余一副空荡荡的骨架,骨架里头还能清楚地看到生机蓬勃的五脏。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身躯。”尸门门主语气中的惋惜之意完全藏不住。

“这样的生机……”

“真是令人羡慕啊……”

他话虽然这样说着,但那一双枯枝一般的手,却已经朝着温如惜还跳动的心脏伸去。

眼见着他的手掌就要将温如惜的心脏捏碎。

但那赤红的心脏陡然爆发出一阵磅礴强大的气势,一股几乎滔天的魔气几乎将整个皇都笼罩。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尸门门主给弹开。

尸门门主不信邪的继续将手探出去。

却遭到一道月白的光影闪过,没有遭到任何阻碍的,尸门门主的手掌便被正切的切了下来。

尸门门主一抬手,赫然看到一紫眸白发半张脸戴着阎罗面具的人立在自己面前。

“魔主!”尸门门主瞬间一退数十丈。

墨卿与勾着唇角笑,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淬冰一般,她身形一闪便追了上去:“呵,动了我的人还想跑?”

只见墨卿与手一抬那尸门门主便被像一只手攥住了一般。

与先前他折辱温如惜那一幕何其相似。

“是划了一千刀吗?”墨卿与低声一句,便抬起手臂,双指并拢,“那我便也还你一千刀……”

可当她将尸门门主的血肉割开之后,才发现那人竟然本就只剩了一副骨头架子。

外表看上去的那些血肉割下来之后,便自动化成了阴气。

没错是阴气而不是尸气,这两者还是有些许的区别的。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并拢的双指分开,拇指和食指遥遥一捏:“那就捏碎你的骨头好了……”

墨卿与其实对于肉身上的伤害并不怎么看重,她更喜欢折磨对方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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