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普通苦命人,花语的心里倒还能过得去,但青梅的父亲是保疆卫国的将士,而花语的父亲当初也是因为抗疫而亡,他们做的都是精忠报国的事情,那她花语虽达不到那样的境界,但欺骗军人之后……

她做不到。

默默盘算了下手里的余钱,花语揪着心浅浅地休息了一晚。

而青梅则在外室的美人榻上躺了一夜。

翌日一早,花语早早便醒了。陌生的地方,还是不要睡太熟。

青梅也不复昨日的拘谨,一早还跟花语问了安好,花语看着青梅,就好像看着一大摞银子在那里蹦蹦跳跳。

哎,破财就破财吧。

下定决心,花语便朝着窗外叫了一声:“簪星!”

话音刚落,簪星便倒吊着出现:“姑娘早啊!”

“啊!你是谁?”青梅吓了一跳,差点打碎身后架子上的一个古董花瓶,幸好簪星眼疾手快翻身进屋,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花瓶。

“吓死我了!”花语拍着胸脯,被吓到的表情和青梅一般无二。

簪星一直在房顶待着保护花语的周全,当然也就知道了她们的“交易”,而且花语这么早就暴露她可不就是想要震慑震慑那媚娘?要是青梅再打破一个花瓶,簪星能想象的出来花语会怎么抓狂。

果不其然,见花瓶安然无恙,花语大大地松了口气,默默地给簪星竖了个大拇指。

“高誉”这个贵公子要赎人,媚娘当然想狠狠地敲一笔,但是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个武力高强的贴身侍女,让她有口不敢言,最后只象征性地要了花语五两。

一手交钱,一手拿契书,当青梅的身契落到花语的手上,再从花语的手里递到自己跟前时,青梅喜极而泣,当下将身契撕了个粉碎,再对着花语跪下,满满地磕了几个头。

“谢谢公子,青梅感激不尽。”

见花语睡了一个就给人家赎身,钱良心里直打鼓:昨天那胭脂的手上功夫了得,弄得他舒服的不行,但到底还没吃到嘴里,下次来指不定就破了身了,要不要也赎走?

但又看着青梅那样的姿色都要五两,胭脂这般出众的,昨夜还听她唱了个小曲,这价格不得翻天啊?

钱良自觉有心无力,但又贼心不死,最后趁着青梅回后院取行李的空档,笑嘻嘻地蹿到花语身后侧,低声求道:“公子,小的有事相求。”

料到钱良会再来求自己,花语神神在在地道:“不是借钱就好说。”

一句话将钱良噎死,但想着胭脂的美貌和那黄莺般的歌喉,家里十个都顶不上她一个!只要没吃到,他心里就会一直痒痒,顶着准挨骂的压力,钱良端出自己的厚脸皮,再往前凑一凑:“公子,帮我赎了胭脂,我给你当牛做马,任劳任怨!”

嚯!钱良真是能说得出口!

“我要你当牛做马作甚?怎的你跟我回汴京?”花语嗤笑一声,继续怼:“诶!我可不要你跟我,身子骨这么差,连我的侍女都打不过,领回去就是吃白饭,不要不要!”

说着簪星还配合地亮了亮拳头,唬得钱良直咽口水。

只是色胆包天如他,心里清楚只要今日踏出门就会悔的肠子都青了,但花语不借钱啊,钱良自己身体空空,钱包也空空,当下陷入两难境地。

与此同时,后院里,青梅本身就没多少行李,简单一个小包袱很快就收拾出来了,刚走出门便迎面遇到了柳胭脂。

青梅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便想离开,但被胭脂伸出来的一只手挡住。

“要做什么?”青梅有些许不悦,但看在胭脂与自己有同等遭遇的情况下,站住脚等下文。

胭脂自知道那“高誉”竟然给青梅赎身,便更加后悔昨夜为何没有再争取一下,但天下没有后悔药吃,她眼见着青梅重获新生的模样,心底里那股黑暗念头再次席卷重来。

愈发阴骛的眼神,瞧得青梅寒毛四起,见胭脂不让道也不说话,青梅便想往旁边多走走绕过去。

不成想青梅走哪里,胭脂就挡哪里,走了几步后青梅实在忍无可忍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胭脂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显得平稳:“他为何给你赎身?”

胭脂问这个,青梅并不觉得奇怪,入了这种地方,谁都想得到自由,但不同的是,她是被骗进来的,而胭脂,据说是自己走进来的。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公子心善和我投缘,自是发了一次慈悲心,你也别想了,若是你,公子也不会给你赎身的。”青梅自认说的大实话,毕竟自己是因为齐祥村才换得的条件,胭脂有什么?

但胭脂不知道啊,她认定了就是自己没有争取才失去的这次机会,她已经没了章员外那个依靠,不能再放跑任何一个优质男人!

思至此,胭脂袖口中的匕首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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