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良这个狗腿子在,花语可不谓是花钱如流水,只一日功夫便花了近百两,这不入夜了,钱良将她领进了一个巷子深处的馆子。

瞧着室内昏暗的灯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花语整个人寒毛四起,但面上又得表现得风轻云淡,再带点略略的嫌弃:“良子,这是什么地方,看着这般不正经。”

“公子不是说要玩点够味儿的嘛,这里的姑娘,绝对够味儿!”钱良边搓手边吞口水,眼中恨不得冒起绿光。

“我说的是……”花语发誓,她说的是吃饭!玩了一整天,走了许多路,她想吃肉!

话还没说完,一个戴着面纱的妇人扭着腰走出来,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钱良胳膊上:“钱大官人,好久没来了呀,姑娘们都想死你了!”

“嘿嘿,媚娘,今日我带朋友来,有什么好货新货的,赶紧都上来吧!”钱良拍拍媚娘的手背,顺带还摸了一把。

媚娘立马笑得花枝乱颤:“要不怎么说钱大官人命里富贵,昨个儿啊刚来了个冰清玉洁的小美人儿,可不就是等着钱大官人呢嘛?”

“那就赶紧的,还是老地方!”钱良一听有新的,整个人明显如发情的公猫一般躁动不已。

花语则跟在后头,用折扇捂着鼻头,直觉告诉她,这里的熏香恐怕也不太干净。

进了一间房,不大不小,胜在摆饰清雅,不过一想到这是钱良专门用来做那种事的屋子,花语再好的微笑面具也裂开了一条缝。

“有没有大一点的,这也忒小了,看不起本公子?”花语一脸嫌弃带着点厌恶,恰到好处。

钱良一拍脑门:“我不懂事,高公子在这里,这间小破屋子怎么配得上?媚娘,换换换,换最大的!”

媚娘老道,立马挥着小手绢,领着贵客们去顶楼的花好月圆间。

破财挡灾,破财挡灾。花语一路默念,就算什么都不做,在那屋子里多坐一会儿,她都止不住地犯恶心。

花好月圆间,顾名思义,晚上看月亮极好。大大的窗户,半透的白纱窗帘,衬得月色若隐若现,氛围刚刚好。

“官人安坐,我这就叫姑娘们上来。”媚娘亲自上手给花语煮茶,安顿好才小碎步倒退着退出房间。

这小子身上从头到尾跟精雕细琢一般的花样穿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多半就是富贵人家刚出来见世面的生瓜蛋子,对这样的人,媚娘自有一套手段,让他自此离不开这里。

只是老练如媚娘,也没能瞧出来花语的妆容关窍。一方面是夜晚光线不足,另一方面则是簪星的技艺之精妙了。

房间里就剩下钱良和花语。

“高公子,今日玩得可还尽兴?”见花语茶杯空了,钱良殷勤地上前添茶。

花语微微一笑:“尚可,这钱塘到底不如汴京,就说我高家在城郊有个别庄,那里的风景都比这儿强上许多,到处可见名贵花种,钱塘呢,水是美,但到底欠缺些精贵的玩意儿。”

花语化名“高誉”,乃汴京商行会有头有脸的富商高家之子。那高家算是商贾中的一抹清流,凡高家后嗣,必得用功苦读,争取高中进士,只是或许天资不齐,三代了依旧没有出个优秀的读书人。

高誉乃高家长房幼子,最受宠爱,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脸,花语假扮他,正相宜。

钱良生长在钱塘,当然听说过汴京富贵迷人眼,只是自己在家中本就没什么地位,外出经商这样锻炼人的活也轮不上他,一辈子或许只能在钱塘这个浮浮水了。

原本钱良已经对未来没了指望,谁承想一个来自汴京的富贵公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当然想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尤其是花语手中的茶叶买卖。

钱良赔着笑脸凑到花语跟前:“高公子,小人不才,不知可否有幸与公子有这个,生意往来?”

瞧着钱良满脸的讨好,花语眯眼,调笑道:“怎的,早上还问我要药丸,就陪玩一天功夫就想跟我高家做买卖?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当然当然,小的知道自己不够格,但醉仙楼够啊,我们东家也是汴京人,听说背景大着呢,跟我们醉仙楼做生意,总不会埋没了高家。”

说着钱良又想给花语添茶,只是花语将手往茶杯上一盖,说道:“醉仙楼我知道,东家乃汴京望月楼的许老板,但是,我跟许老板做生意还算旗鼓相当,醉仙楼不是许老板直接管辖的酒楼,能吃得下我高家的货吗?”

赤裸裸地看不起醉仙楼,这姿态一摆出来,钱良就估摸出来了花语手上的货或许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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