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醒。”簪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语悠悠醒来,嘤咛道:“唔,好困啊。”

“傅闲来了。”天还没亮,簪星当然知道花语有多累,但外面到底是赵昱,她们不敢这般拿乔:“主子醒了,在外面等姑娘呢。”

花语翻个身,口齿不清道:“等我干嘛?”

不敢让赵昱多等,簪星干脆一把把花语扯起来,拿起衣服就往上套,头发简单编一编,戴个面纱遮住未施粉黛的娇面,随后再倒一杯茶水递到花语嘴边:“姑娘喝口茶。”

花语迷迷糊糊地任由簪星摆弄,满不情愿地喝口茶水,站起来被推着往外走。

赵昱对迷药的抗性还是很强的,面对敌方的箭雨还能拼力逃走,来到这座普普通通的宅院,最后栽倒在随便一间屋子里。

凭他的经验,这等迷药至多只能维持小半个时辰,所以很快赵昱便在花语的房间里清醒了。

见自己躺在床上,胳膊上的流箭擦伤的口子被处理的很好,便知道自己多半是被这人家救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救他的竟然是簪星和花语。

“多谢。”见到半睡不醒、几乎是被簪星架出来的花语,赵昱的心弦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倒是花语,歪歪斜斜站不稳的样子,说是梦游都可信。

“没……”花语想说没事,但没睡醒的她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个前倾就重心不稳摔了出去。

赵昱就在花语的正前方,院子很小,他很高大,一个健步上前便稳稳地接住了身轻如燕的小花语。

场景之相似,和几月前在孙府的如出一辙。

泼墨般的长发随风而下,轻飘飘落在赵昱肩头,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女儿家的清香,一下子就刺激到了赵昱的感官,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个吻……

赵昱和花语的相拥,不止惊呆了簪星和傅闲,花语也一下子被吓醒了,立马挣扎着找回重心站起来,然后红着脸跪了下去:“冒犯王爷,王爷恕罪!”

怀中的柔软退去,赵昱意识到方才接住花语的胳膊正是受伤的那只,他握拳将伤口崩开的胳膊藏于身后,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簪星也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单膝下跪:“主子,姑娘不是有意的。”

“嗯。”赵昱沉闷地应下:“起来吧。”

花语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往后退两步到簪星身边,低着脑袋不敢直视赵昱。

“多谢相救,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赵昱交代了一下便与傅闲离开,清冷的院子里再次恢复宁静,好似他们从未来过一样。

“呼,吓死我了,姑娘回去睡吧?”平安送走赵昱,簪星便能睡个好觉了。

但花语却再也睡不着了,推着簪星去自己屋里睡,而她继续躺在原本是簪星的床上,睁眼到天亮。

即使只剩两个时辰便天亮了,但簪星睡得很好,当她精神气十足地来叫花语起床时,一整个呆住:“姑娘!你这……”簪星指着花语眼下的两道乌青失笑:“要不今日姑娘在家休息吧?”

很困但睡不着的感觉,属实难受,太阳穴突突的跳,花语知道今日是什么也做不了:“好吧,不过我们时间紧,你先去打听一下靖水楼掌柜郭安的妻子是什么背景,我要睡一觉。”

“好!”簪星应下,再为花语熬了一锅粥温着后便出门了。

几束阳光透过纱窗暖暖地照在身上,花语最终没能敌过睡意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叫,花语伸个懒腰,醒醒神后便自行起床梳妆,再拖着疲懒的身躯走到小厨房用粥。

吃到一半,簪星便带着成果回来了。

郭安的妻子名唤许白缨,乃钱塘本地人士,家中世代经商,曾筹款建造抚养流浪儿的庵堂,在当地小有声望,而郭安迎娶许白缨时身无分文,即使许家没有强制郭安入赘,但实际上,只要知道许家的人都认为郭安这个北方来的穷小子,攀附了许家。

因此郭安便用靖水楼的经营权换取自己在众人眼中,那身为男人的尊严。

可以说,实际上,靖水楼是许白缨在管理,但那三次的拨款却是以郭安的名义申请,这其中的关系就相当微妙了。

“所以,二娘给的那两次钱款,明目是什么?最后去了哪里?”花语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簪星也给了回答:“酒楼装潢和临水看台的固基。实际上,这两件事确实做了,分别在去年年中和今年年初。”

花语吃下最后一口粥,若有所思:“账目对得上吗?”

“对得上。”簪星点头。

花语也知道这是明知故问,若对不上,郭安和许白缨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将账本送给许玥君。

“装潢和固基的正常报价有查吗?”花语继续问道,很明显簪星不会让她失望,清晰的价目直接让花语惊掉了下巴。

“差这么多?!”花语拍案而起,力度之大让簪星都有种汗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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