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簪星拍着身上的水滴子,一脸委屈,引得花语哈哈大笑:“这下子,你不洗也得洗了。”

“快去啦,泡一泡身体,可舒服了,热水桶放一边,我一会儿自己添。”笑够了,花语粉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水珠。

其实簪星嘴上说着不要,但心底还是有些想泡一泡疲乏的身体。

知道这是花语的好意,簪星暖着心应下:“谢谢姑娘。”紧接着再去烧水,回自己屋里泡澡去。

没了人在身边,花语静静地享受着这独属于自己的时间,开始回想白日里在两家酒楼观察到的信息,醉仙楼和靖水楼都存在着不小的问题。

一个隐瞒实际营收,一个多次申领巨额钱款。

相比之下,醉仙楼的问题要比靖水楼复杂得多。花语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或许应该先从简单的入手。

“靖水楼……靖水楼……”花语低声念叨着,脑海里不断浮现酒楼对应的信息。

靖水楼掌柜名唤郭安,北境人士,是许玥君当初还是随军医女时救下的伤兵,随后便一直跟着许玥君回到汴京当起了护卫随从,很得许玥君信赖。多年前先帝赐给当时的昱王很多江南商铺,靖水楼,醉仙楼,还有大大小小的铺子,但都不如这两家盈利多。

郭安很喜欢做生意,便自请来到钱塘,接管了靖水楼的业务,还娶了位当地的美娇娘为妻,日子过得相当红火,每年的酒楼进账也非常漂亮。按理来说,有郭安在靖水楼,许玥君是很放心的,要说是什么引起了许玥君的怀疑,还是那三次的申请数目太大了,按照汴京的行价,三次加起来,都可以再建一栋像模像样的小酒楼。

但是郭安毕竟在许玥君身边待了多年,在那最苦的日子里,都是郭安在为她忙前忙后打理琐务,许玥君是信他的。

因此花语此次来访,许玥君没有告诉任何一家酒楼掌柜的,而花语也没有直接入住许玥君在钱塘的私宅,就是希望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查清这两家酒楼背后的秘密。

是什么,让他们做出不利于许玥君的事情?是背叛,还是无奈的谎言?花语不知道。

至少醉仙楼那边,表面上还看不出来有哪里不正常,而靖水楼……仔细想来就会发现,靖水楼里的很多安排都很有江南女性特色。

优雅别致的环境、美艳动人的水上舞,以及用餐后的接送车马……这是一个曾常年待在北方战场上的汉子能想出来的?

或许郭安那位江南妻子,也在这件事中担任着什么角色。想通了这点,花语便有了着手调查靖水楼的切入点。

“咕噜咕噜……”花语半张脸沉在水中,呼出一口气,水面就浮起一个泡泡,好玩的紧。

水温逐渐下降,该添水了。热水桶就放在浴桶的正后方,花语只要从水里站起来,稍稍够一够就能舀到一大勺热水。

只是当花语刚站起来,灯光昏暗的里屋里便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以及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血腥味!

这屋子有人!

怎么会呢?明明刚刚簪星在这里都没意识到有人,那就是趁着花语沉思泡澡的时候进来的!

花语立马蹲下去,用水和花瓣挡住自己,但又觉得要是来人意图不轨,自己待在这浴桶里不就是赤裸裸地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花语一咬牙,趁着来人还看不到自己,以最快的速度从水中出来,来不及擦干就赶紧裹上雪白的中衣,然后左右环顾,拿起刚刚准备舀热水的大勺做临时武器,眼睛死死地盯着声源处。

脚步声越来越重,花语越来越能明显感觉到胸腔内跳动的心脏,以及愈发粘稠的手心。

一个高大的黑影印在屏风上,花语的心脏好像跟着跳到了嗓子口,她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黑影,手中蓄力随时准备爆发。

突然!黑影晃动了几下,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咚!”一声巨响响起。

花语被吓得整个人耸起肩膀,双腿跟灌了铅一样半步都挪动不了,高高举起的双手不敢落下,生怕那人从别的地方突然再窜出来袭击她。

就这样花语和那人僵持了一炷香时间,那人不动,花语也不敢动,更不敢高声呼救,生怕他来个杀人灭口,毕竟从影子看,那人是个高大的男子。

怎么不动呢?花语心想。

再紧张,举了许久的双臂也开始泛酸了,但花语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小心挪动了几小步,用大勺做“前锋”,深呼吸几口气,一个蹦跳就从屏风后出来,然后什么也不管地用大勺对着倒在地上的男子一顿敲打。

前几下几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但打着打着,花语终于意识到:这人似乎真的昏过去了。

仔细一闻,嚯,浓重的血腥味从他的身上散出来。

看来是受伤的老虎。

花语终于松了一口气,既如此……

“簪星!簪星!救命啊!”花语将大勺砸在男子的后背,边高声呼叫边往外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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