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太极看来,练兵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袁崇焕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练出好几万的精锐士兵。

要知道,杨承应自天启元年开始,一直到天启五年末,才练了两万多一点的兵。

就算是扩军也是一点点的扩,生怕稀释主要战力,导致战力下降太快。

在锦州已经有两万士兵,那么袁崇焕手中的敢战之兵应该不多了。

基于这个理论,皇太极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挖壕沟困锦州城,再发大军偷袭宁远。

天启六年,也就是大金天聪元年,正月二十七日。

皇太极亲率阿敏、济尔哈朗、萨哈廉、阿济格、刘兴祚等发大军直扑宁远。

大军于二十八日抵达宁远城下,稍作休整,于当天下午发动了进攻。

袁崇焕按照上次击退努尔哈赤的方略,下令继续死守宁远。

以何可纲守西门,尤世禄守南门,尤世威守北门。

尤世威是尤世禄的亲哥,家中排行第二,兄弟俩的大哥尤世功在沈阳城破时战死。

这兄弟都在袁崇焕麾下听用,尤世威随满桂守前屯,后追随来到宁远城。

轮到责任最重大的东门,袁崇焕把它交给满桂把守。

满桂不同意守城:“前番死守宁远,是因为高大人胆小,撤光了宁锦守军,导致士气不振。

可如今不同了,笊篱山两战,我军遭遇奴兵,都没有一触即溃,这证明我们已有一战之力。

如果我们不出城作战,锦州守军会怎么想?

现在士气正盛,可没有躲在城里任由鞑子围城的道理。”

对于满桂这种桀骜不驯的武将,是个人都感觉头疼。

而且这家伙言语轻松,听得袁崇焕心头火起:“建虏顶着粮草不足的压力,偷袭我宁远城,就盼着将军出城,哪有中他下怀的道理。”

“鞑子围城日久,士气必然低迷,我军以逸待劳,正可以击其暮气。”

满桂据“理”力争:“如果我军出城,一定会有斩获。如果一颗首级没有,朝廷上下会怎么看我们!”

“满朝公卿的议论,我从不惧怕。”

袁崇焕知道其中缘故,心头火气倒是没了,只剩无奈,嘴上很硬而已。

其实他也知道皇帝虽批准了以守城退敌为军功考核标准,但言官科臣会有意见。

而且广大的百姓士绅,会对是否真的击退敌人保持非常大的怀疑。

最直接的一句话,哪有攻城战打了这么久,没有获得一颗首级的道理?

“既然满总兵坚持,我无法可说。”

袁崇焕同意了:“只是出城之后切不可浪战,一定要谨慎。”

“这事,不用大人提醒,末将自有主张。”

满桂嘴上不买账,心里其实赞同。

他率军出西门之后,就在城下安营扎寨,而且很鸡贼地把军阵摆在城楼红夷大炮的射程范围内。

与人们想的不同,满桂本人和袁崇焕既无私人恩怨,也无公事上的仇恨。

他不满的,只是自己身为一镇总兵,却不能像杨承应那样,可以做主指挥大军。

在杨承应那边,身为镇守太监的胡良辅像个摆设,连屁都不放一个。

宁远城外,看到明军居然出城迎战,皇太极当时就火了:

“谁给的胆子!居然还敢迎战。”

他当即下令,全军列阵待命,让萨哈廉率领小股后金军诱敌。

只要明军被引诱出动,他就以阿敏为左翼,岳讬和硕讬为右翼包抄敌军,自己亲率主力从正面迎敌,一举歼灭这股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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