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纳像在做梦一样。

只一夜的时间,他和族人已成了阶下囚。

被绳子绑住保住双手,和其他被俘士兵一道,跟着明军士兵南下。

抵达析木城后,被分开关押,每几十个人一个房间。

这座堡垒原本是大金国的,被明军占据。

不仅有士兵,竟然有百姓出入。

巴哈纳只在这里待了半天,吃了烙饼和猪肉汤,就被明军押着继续南下。

又走了一天,到了大片岭墩。

这座早已荒废的边堡,居然翻修一新,周边还有新开垦的土地,以及民户。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过来,难怪明军总是能四处出击。

原来明军的后方有这么大个基地,随时提供物资和人力。

只是,这些物资又是从哪里运来的?

到了大片岭墩后,巴哈纳被关进了战俘营。

这座战俘营明显是新修的,连牢房的桌椅板凳都是新的。

巴哈纳和十五名被俘士兵关在一起。

但只待了一天,他就被通知,有人来看望他。

看望?自己在明廷可没有熟人,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审讯的另一种说法。

果然巴哈纳被带进了一间采光不太好、通风条件差,特别是墙上挂满刑具的房间。

“巴哈纳带到了。”

带他来此的士兵,向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将领禀报。

巴哈纳初次看到这年轻将领,觉得此人虽只穿着棉袄,却有隐藏不住的杀伐之气。

年轻将领也注意到巴哈纳在观察他,对身旁的儒生打扮的人说了几句。

那儒生听罢,转头看向巴哈纳:“大帅让我问你,你是不是巴哈纳?”

“是,如果不是,你们会把我带到这里来?”

听完儒生用女真语说的话,巴哈纳把头一昂,毫不客气地说道。

年轻将领听完翻译,笑了起来:“有点意思。如果我没说错,你应该是奴酋皇太极的远亲。”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巴哈纳依旧昂着头,非常不屑地说道。

“福满生有六子,德世库、刘阐、索长阿、觉昌安、包朗阿、宝实。然而努尔哈赤创业之初,除包朗阿的子孙没有参与,其他子孙都有参与谋害努尔哈赤。”

当儒生把年轻将领的话翻译给巴哈纳听,巴哈纳整个人都震惊了。

明军之中,极少有人能捋清楚这复杂的关系,以及背后的掌故。

再结合年轻将领的年龄,巴哈纳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承应。

他不在盖州前线?居然在这里!

巴哈纳甩甩头,盯着年轻将领问道:“你是杨承应?”

“没错,我就是。”对方回答的很干脆。

“你不在前线待着,居然出现在这里。”巴哈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的时候,我不一定需要待在最前线。”

杨承应直直的注视着惊讶的巴哈纳,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对于这群非真正宗室的觉罗远亲,一定要区别对待,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但拜山是包朗阿的曾孙,而包朗阿的子孙是唯一没有参与谋害努尔哈赤的,非常难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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