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平静只是趋于表面,暗地里两方将领心中都犯嘀咕。富贵儿近几日一直担心的是,三国使团一齐驻扎城外围而不攻。按理说,当下辽国破了邯城,掳走了三王子,两国此时剑拔弩张,不可能放下仇怨结成同盟。那西定国夹在两国之间,如墙头之草,整天摇摆不定,看似俯首称臣每年向两国交着岁币,其实却是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两国相争正是西定国的机会,此刻倒向任何一方,都得不到好处。

富贵儿心中料定这些,才敢如此大胆地独占地狱城,但心中同时最担心的也是这个事情,一旦三国齐聚围城,自己只有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虽然此时整个地狱城都在为这种最难堪的局面做准备,但富贵儿是真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

杀戮带不给富贵儿任何快感,开疆拓土自己也没那个野心,打来打去也不只不过在这片,属于华夏民族的土地上。自己所想的,只是希望这城内的百姓,安安稳稳地活着,一代一代平稳地发展下去。

富贵儿心中惶恐,辽国使团中的带队的官员,更是心中不安,往前几年,那城中府尹阎大人,每次见使团的到来,都是笑脸相迎大摆筵席,每夜酒足饭饱后总安排佳人陪宿,哪里见过这一言不合就扔炸子炸自己的。

难道真是因为两国交战,我大辽占了邯城,齐国便欲独占石头城,决策光靠猜想是不行的,为了查明真相,队伍驻扎下来,便放出大量的斥候探子出去打探消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地狱城中毕竟放出去了许多人,封不住这些人的嘴,这地狱城的新变化,便也在世间传播开来。

“邯城撤离的军民?”此次辽国使团的文官为户部一位官居三品的侍郎,此刻这侍郎大人手里拿着探子传回来的情报,禁不住皱起眉头。

“萧大人,您不是说,这邯城撤出来的军民,已经被咱大辽军士全歼于官道了吗?为何现下这石头城又出了邯城撤离军民?”

“侍郎大人有所不知,据先机营探子带回来的消息,邯城撤离军民分为两队,一队由邯城府尹带队走了官道,一队由一年轻的少将,领三千辎重带八千贫民走了下道,官道军民已被我大辽全歼,而下道的这些老弱病残却绕过了青松岭的阻截,直奔石头城而来……”

怀远大将军萧大人说着话,伸手接过赵侍郎递过来的情报,看了看,心中便有了更多的猜测。

“这个少年不简单啊,据先机营的探子来报,这人带领手下百人杀了先机营三十二名杀手,并且死者耳目不全,五官带伤,怕都是被活活咬死的,有此虎狼之性的队伍,怕是我大辽辖内都没有一支,更可怕的是先机营的头目冷苍,这个大辽国内的顶尖高手,也在此役中被人打伤,至今四处求医,哎……怕是我那大齐八百骑兵也遭了这厮的屠杀了……”

萧将军说着话,脸上扬起落寞的神情,也不管侍大人郎坐于身侧,自顾自的在军帐中踱起步来。

“嗯,也不知道这少年如何用三千辎重抵御了我大辽的八百骑兵,更不知他用何法占得这石头城,只是现下这种情况,咱们这次的交易做还不是不做?”侍郎大人清了清喉咙,便打起了退堂鼓。

“做,肯定要做,并且要快做,前方探子来报,齐国,西定的使团已经在来石头城的路上了,一旦那火炮落入他国之手,我大辽军队的霹雳炮便再也没了任何的优势。”

萧大人是军中带兵之人,火炮对于军队作战的妙用,心中自然十分清楚,说起话来眼神中便露出贪恋的神情。

“萧大人,那火炮的威猛咱只是道听途说,倒是没有真正见过,要不要派出士兵佯攻,引城中火炮射击,咱们见得真切才好定夺是否出手,怎样出手?”

“不用费此周折了,近几日我已经亲自探测过了,离城二百至二百二十丈左右距离,方圆四十丈范围内,全都是大小相差无及的弹坑,而我大辽最大的霹雳炮车百人操作,也不过打出近及百丈距离,距此相差太多,而具西定铁骑伤兵描述,百发齐鸣炮弹普天盖地,肯定装填极为简单,如若是我辽军霹雳炮,那城墙之上肯定铺展不开。”

萧大人不愧是军中带兵之人,一番言语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时间倒把文官侍郎说得哑口无言。

“那以大人之见,接下来咱们如何谈?难道我等就这般放下身价,主动求和,咱们此次出行代表的可是咱大辽,如此这般咱大辽的颜面何在?”这文官重礼,而武官则更加实际一些,听了萧将军的话,侍郎大人禁不住红了脸,一时间倒失了体面。

“丢面子总比丢了性命强,西州铁骑,单论防御,整个九州大陆最强大的存在,如此这般在这火炮面前,照样不堪一击,如若拿不下这火炮,不知今后会有多少我大辽的军中男儿会死于这炮火之下?”

萧将军说着话,那硕大的手掌猛然间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桌上茶杯跃起倾倒,倒溅了侍郎大人一身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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