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闲了下来,言卿正想着自己在归一门总是个隐患,万一自己的隔绝气息阵盘突然失效了呢,恐怕会立刻发动天劫。

于是她便悄悄的离开了归一门,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的想想在这一界还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当紧事。

她一向不喜欢欠人情,也一向不与人计较,除非这事儿过不去。

她只惦记着自己真正在乎的。

她觉得什么苍生啊,天下啊,玄门啊,前半辈子在乎够多,奉献也够多了,总不能要求自己一个修仙之人那么大公无私的牺牲自己成全那些不完全领情的人们吧。

所以后来这些年,她真的就只想着归一门和容澈这些事儿。

与容澈相爱之前,她年纪尚轻,但胸有鸿鹄之志,对于飞升那是志在必得,只是一直在是否舍弃亲情中挣扎彷徨。

按照当时师门长辈的话说,斩不断尘缘是飞升最大的阻碍,她应当斩断尘缘,一心修仙。

但那些师门长辈们几乎个个都斩断了尘缘,也没见他们飞升了呀!

后来她大一些了,才隐约听说了飞升通道关闭了的话,她还想着关上了就重新打开不得了?.

当然后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再度迷茫了,都知道飞升不可能,何必斩断尘缘?

师门长辈们又说了,即便不能飞升,也能多活几百年。

她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多活几百年,却斩断了尘缘,还只能灰飞烟灭,那多活个几百年终究不是个死?

所以斩断尘缘有什么必要?

照她的修炼天赋,那时候已经快要晋级先天后期了,已经快能达到凡人寿命的上限了,所以斩断尘缘……真是多此一举!

所以她从未认真的压抑过自己的真实情感,顺其自然嘛。

而且师门长辈想给自己找个“门当户对”的道侣,不过是看中自己的天赋,想让自己生下个更有天赋的孩子,去冲击那遥不可及的飞升梦!

又或许,只是想要巩固天一门的地位,让他们在所剩不多的寿命中,能够看到天一门持续的辉煌下去。

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天大的事情,但对自己来说,这一切意义何在?

对的,完全没有意义!

她面上看起来乖巧,实则性格叛逆有主见,怎么会轻易的成为别人的棋子,听从别人对自己的人生大事指手画脚!

所以她会一直没有解除与容澈的婚约,毕竟她想着哪怕容澈不是什么令人倾心的角色,她也能仗着修者的身份维护自己的自由,只有个婚姻名头。

可她毕竟还是太天真,没想到为了让自己听命,居然真的会对容澈下黑手。

本来对于天一门她没想做那么多那么绝,可他们步步紧逼,总让自己无法手下留情。

后来的一切,终究是自己离开了曾经那么热爱的师门。

归一门的创立其实只是为了身边那几个人,尤其是池长老与金芒。

他们在别处是无法受到公平待遇的,更不会接触到最好的资源,于是手握众多顶级资源的言卿正,怎么能不为他们考虑。

而对于风荣来说,自己拐走了他们一个亲王,不也换来了数百年的守护么,早就不欠他们的了。

想了这一圈儿,对于风荣皇室、归一门、天一门甚至整个玄门,她言卿正都没有亏欠!

如今只剩下苗境、御灵境和游弋的秘境。

御灵境和游弋的秘境,自己身为主人会带着他们重返仙界,届时游弋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也可以,反正一开始就说个明白,但他必须保证不将自己下界的事情传播出去,这个还得定个禁制。

御灵境的话,红鲤没有自立门户的想法。

至于苗境,其实双方付出也没差多少,毕竟身份境界差距在这里摆着呢,自己已经竭尽所能超出能力范围回敬了。

但帮助他们重返仙界一事,她也会尽心尽力就是了,而且在她飞升之后苗境应当会继续守护归一门,守护着葵,这应当也算是个大人情了,自己会记得。

不是说不想现在报答,而是现在的自己真的力量太弱,仙王级别的秘境,自己的能力真的爱莫能助。

有些人情,记在心里就好,没必要整日挂在嘴边却没有任何实际的行动。

等到人家真的需要的时候,自己能够帮得上忙才好。

所以归根究底,还人情也得自己有那个实力才行。

最后便是劫龙一族,如果自己这次真的能够逃过一劫,她自会记得劫龙一族……或者说是二叔的恩情。届时自己有了门路或者有了实力,记得二叔的愿望就是自己的目标。

想清楚这一切,已是深夜。黑暗中她蓦然睁开双眼,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她起身看着周遭的黑暗,凝视着面前漆黑如墨的湖水,略一蹙眉,便一跃而下!

此刻她正在当年别院外不远处的湖泊旁,当年在这里他们还曾伏击过那个鱼人修者,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仗着人多和阵法才将鱼人剿杀,不知道那边还有没有更强大的对手了,如今的自己能否一招致胜?

她现在在这一界修者中算是绝顶高手了,甚至对上仙人也能有一战之力。

但是对于苗儿山深处、地下那些隐秘的角落中隐世的高手,她始终有些莫名的在意。

既然始终放不下,那就在离开之前,去一探究竟吧,想来以自己的能力即便有危险也能逃出生天!

湖水的冰冷黑暗并不是阻碍,到了她们这个境界,肉眼虽然被加强数倍,但早已不是唯一的凭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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