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儿小脑袋蹭蹭了,俏脸羞红,轻吟道:“父亲是有说过,妾身也有这个想法,身为妻子给朱家开枝散叶本就是妾身的使命,夫君何以……”

“鸾儿还小,不宜过早要孩子。”鸾儿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十八岁,放在这个时代居然算是大龄晚婚了,朱成钧实在无语。

“妾身不小了……”

感受怀中爱妾丰润馨香的娇躯,朱成钧的左手不受控制的游上来握了握那对盈秀茁挺,郑重的点了点头:“你们三姐妹中就鸾儿最大。”

“嘤……”鸾儿羞臊不已,三个姐妹确是她年纪最大,貌似那里……也是。

朱成钧不再逗弄鸾儿,扶正她的身子,瞳孔深处满是忧色,用无比郑重的口吻说道:“鸾儿,一年,再给我一年时间,咱就要孩子。”

想到要过两年才能看到自己和夫君的结晶诞生,鸾儿认为太久了,不解夫君为何非要一年后才同意跟自己要孩子,鸾儿悠悠道:“鸾儿不懂。”

“听话。”朱成钧吻了吻鸾儿的额头。

“嗯,鸾儿听夫君的。”鸾儿秀眸轻眯,感受夫婿温暖的怀抱。

朱成钧抚了抚鸾儿纤秀颀长的背脊,抬起两眼凝望天际,暗暗出神。

蒙元铁骑在江淮地区磨刀霍霍,很快就会南下攻取临安,届时必然会有一路大军经过过钟离县。虽然元世祖是个开明的君主,也接受汉族士大夫以汉法统治汉地的治国主张,毕竟山高皇帝远,谁也不知道这群野蛮凶悍的蒙古骑兵过境会对当地造成什么样的破坏。以胜利者及征服者的身份,为满足彰显自身尊贵和高人一等,被征服者难免受辱。

倘若不幸,届时厄运当真降临在到自己身上,少一分牵挂和失去,最起码可以减轻一分痛苦。想到这一层,朱成钧面沉如冰,尽管早已未雨绸缪,自身力量仍是过于弱小,身处烽烟战火,谁又敢说自己就会得天眷顾。

“叮……”铃声响起。

鸾儿起身脱离夫婿的怀抱,理了理纷乱的鬓发。

少顷,徐霄走了进来。

“何事。”朱成钧见徐霄目色惊惶,一颗心顿时为之一凛。

鸾儿见二人有正事商谈,非常懂事的退了下去。

“大哥,三弟和汤豪发来联名急件。”

朱成钧授权常嵩和汤豪带领义信门一部分人向西发展壮大,凭借独特的发展模式,义信门眼下已初具规模,在白莲教的暗中支持下,荆楚商道也已成功贯通。

接过急件,朱成钧扫了一眼,西路元军正拔营东进,不日就会路过钟离县。元兵此次开拔挺进建康,其目的是为了逼迫临安方面献城投降。

兵锋过境,朱成钧可不敢对这等荒蛮民族抱有任何指望,需早做安排。

“备车,去杨氏粮行。”

钟离县眼下正陷入粮食危机,若再经受一次过路蛮兵劫掠,朱成钧不敢想象届时整个县城将会变成何等模样。虽已知晓元廷上层对南方汉民采取的政策,可这个世上又哪来那么多纪律严明的仁义之师。

“夫君是要去拜访杨家?”鸾儿迈着小碎步走来。

朱成钧点了点头。

“上次给夫君送贺礼的就有杨老爷,妾身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杨老爷回礼,夫君这次就顺带把这件事办了吧。”鸾儿娇颜轻展,脆声道。

“也好,你准备一下。”朱成钧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让鸾儿和兰儿还有芮瑾萱三女回老家避一下风头,执着鸾儿的小手,脸色一片郑重,说道:“你们马上收拾行李,明日我安排人护送你们回老家,过段时间我再回家接你们。”

“夫君,发生什么事了吗?”鸾儿见夫婿表情凝重,心里隐隐升起一缕不安。

“你们先收拾,我回来再跟你们细说。”

“嗯,妾身听夫君的。”鸾儿点了点头,忽感一抹离再次愁浮上心头。

朱成钧转身就急匆匆地走出府邸,跃上马车就直奔杨氏粮行。

趁着赶路的空暇,朱成钧向徐霄询问道:“三弟他们没事吧。”虽说早已叮嘱过,朱成钧仍不放心,生怕常嵩那个急脾气会跟欺上门的元兵发生冲突,如此一来,义信门这个组织势必会引起当局的注意。

“大哥放心,二弟他们都谨遵大哥的严令,一直低调做人,小心行事,肯定不会主动去招惹官兵。”徐霄看到大哥朱成钧此刻的心情远比任何一次都要沉重,不由得问道:“大哥,元兵什么时候才会退去。”

朱成钧苦涩一笑,叹道:“我们今生都看不到了。”

蒙元无百年国祚,但距离这座大厦逐渐瓦解直至崩塌少说还有一个甲子。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官兵残暴徐霄深有体会,同种同族的官兵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草原蛮族的士兵。

朱成钧拍了拍徐霄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新旧政权很快就会完成更替。”

元兵过境是会搅起一时风雨,南方汉民第四等人的低下地位将持续八十余年之久,朱成钧首次真切的感受到何谓屈辱,这让自己这个有着无上民族自豪感的现代人而言,要忍受一生的歧视,这该是一种怎样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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