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一众衙役深夜被登闻鼓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的虽然半眯惺忪睡眼,心头却敞亮得很,哪个该死的敢扰人清梦,稍后休怪我的板子无情。

如此办案多少都夹杂了丝丝缕缕的个人恩怨吧。

“啪!”惊堂木一响,全场肃静。

张弘成正了正因刚才匆忙起身戴歪了的官帽子。

“带人犯!”端坐正堂主位的张弘成喊话道。

没一会,两个衙役拖着被打得不省人事的罪犯走上公堂。

“外面还有许多,都帮忙去!”

还有许多?这年头犯案都蜂拥而上作团案了?

要命的是,集体犯罪还被人给团灭了,丢人呐。

没多少工夫,偌大个公堂便堆满了被打昏的嫌疑犯。

犯人过多公堂就显得拥挤了,衙役都得靠边站。

张弘成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请原告。”有能耐擒获这么多罪犯,张弘成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得到通传,徐霄踉踉跄跄的小跑上堂。

“大人……快派人……救火……”满脸烟灰的徐霄急促道。

“救火?何处走水!”

徐霄拨开散落的头发,张弘成很快便认出了来人。

“徐兄弟?!有话慢慢讲。”

“来不及了,粮仓……所有储存救命粮的粮仓都被这群天杀的放火烧了!”

徐霄既懊恼又气愤。

听闻粮仓着火,张弘成瞬间睡意全无,两眼神采凛凛。

“来人!快去通知钟大人,马上组织人手救火!”粮仓走水,那粮食……张弘成仓皇地走下正堂主位向徐霄询问道:“所有粮仓都起火了?那粮食……”

“没了……全没了……”徐霄一抹眼,涕泪横流。

闻此噩耗,张弘成也差点站立不稳。用以应对危机的救命粮被付之一炬,届时将会引发怎样的混乱,简直让人不敢想象,张弘成细思极恐。

好不容易在离任前做出点成绩,如今却突遭横祸,今夜这一把火烧掉的何止是全县数万人民的救命粮,极有可能顺带着连他的前程都给烧没了。

断人前程者,有如杀人父母,祸人妻女,视为不共戴天之仇。

对于纵火者,张弘成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将犯人收监,彻夜急审!严审!彻查!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盛怒之下的张弘成,官威远胜往昔。

“属下遵命!”

顶头上司正怒火中烧,衙役丝毫不敢怠慢,当即照办。

张弘成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猛拍脑门,问道:“这件事朱公子可知晓?”

“我……”徐霄脸上的懊恼之色更甚,自责道:“大哥将守护粮仓的重任托付于我,而我却没能看守好,我实在……无颜面见大哥……”

张弘成无力的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徐兄弟明早再将此事禀报朱公子,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凶徒招供,将幕后主使揪出来依法严惩才是第一要务。徐兄弟当场将凶徒擒获,实乃大功一件,本官恳请你从旁协助,尽快侦破此案。”

“大人尽管吩咐。”

接着,张弘成询问道:“不知徐兄弟可有怀疑对象?”

“作案之人行事鬼祟,在下实在不好揣测,我想一定是大哥的仇家所为。”

徐霄虽然没有明说,张弘成很快便锁定了嫌疑人。

此案,钱家的嫌疑最大。

这时,县尉钟利贞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火扑灭了?”张弘成急切的问道。

钟利贞苦叹道:“下官赶到之时,大火已然成势,一袋粮食也抢救不出来,下官能做的就只有阻止火势蔓延,避免引发更大的损失。”

火势既已蔓延,能做的也只有减少损失了。

“钟大人做得对。”随即,张弘成对钟利贞吩咐道:“纵火贼子已被徐壮士当场捉获,请钟大人协助本官严审凶徒,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务必让凶徒供出幕后主使。”

“大人放心,刑讯逼供是下官的拿手好戏,审讯罪犯一事交给我即可。”话落,钟利贞转身就直奔刑房。

用于平价售卖救急粮的所有仓库一夜之间同时遭受恶徒纵火焚毁,这是明摆着的有组织犯罪,眼下凶徒已尽数落网,只要撬开行凶者的嘴,案件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张弘向不想踏足刑牢污秽之地,一脸阴沉地坐在大堂上等待刑讯结果。

“大人,那群恶徒都招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钟利贞便手捧厚厚一摞供词走了进来。

“幕后主使是何人。”供词太多,张弘成懒得一一细看。

钟利贞汇报道:“下官对十余个犯罪团伙分别用刑,从他们的供词来看,完全一致,此案的主使者是钱东来。人证物证,供状俱在,可以实施捉捕了。”

证据链完整,这一桩铁案是没跑了,张弘成当即下令。

“立即实施拘捕!”张弘成特别强调,冷声道:“要活的!”

寅时将过。

临近黎明,天色愈发显得阴沉黑暗。

钱家大宅。

钱东来全无睡意,争着浑浊的双眼半躺在长榻上。

默算一下时辰,派出去的人早就该回来通禀了。

时下却迟迟不见有消息传回。

久等无果,钱东来焦虑愈深。

“报……”

终于有消息了。

钱东来一个骨碌起身落榻,顾不上穿鞋,急促道:“怎么样?成了?……”

面对钱东来一连串的发问,家丁好不容易才找到插话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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