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的命运早已栓在一起,你难道让我一介文弱书生孤军奋战?”身怀绝技之人在面对命运的时候都放弃了,自己一个平凡人又该拿什么去抗争。

这时,晚风突起,柔弱烛火随风飘摆。

形势比人强,个人即便拥有不屈的抗争意志,没有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未来该何去何从,云盈袖和朱成钧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将沉默的二人拉回了现实。

云盈袖定睛一看,见是朱成钧的结义兄弟这才放下警惕。

徐霄抱着一个剑匣子走了进来,说道:“大哥,这是你请工匠铸造的宝剑。”

“放下吧。”朱成钧点了点头,接着对徐霄吩咐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回家通报一声。”

徐霄走后,云盈袖挪动身子跟朱成钧坐在同一条长凳上,询问道:“你的这位义弟一身横练工夫不错,不知师承何人?”

朱成钧知道就徐霄那三招两式,根本入不得云盈袖的法眼。云盈袖有这么一问不过是无话找话,朱成钧第一次发现自己跟她对话难得有冷场的时候。

云盈袖见朱成钧对着剑匣子发呆,说道:“你又不会武功,要剑干什么。”

“手里有剑,就算不会用剑,对敌人多少也有威慑力吧。”说着,朱成钧打开了藏剑的木匣子,一把三尺二寸一的长剑映入眼帘。

朱成钧拿起长剑,轻握剑柄缓缓抽出。

宝剑出鞘,一声悠长低沉的龙吟传来。

“好剑!”云盈袖是用剑的高手,仅凭那一声龙吟和夜色下那一泓仿佛流动的幽蓝寒芒便看得出,此剑绝非凡品。

“铿……”朱成钧挥剑斩断空气,剑锋划过,没有一丝的滞涩感。

“剑是好剑,在我手里算是糟贱了。”朱成钧随手将剑递给云盈袖。

“送我了?”长剑锋锐,自有一股高洁气息,云盈袖是越看越爱。

朱成钧转身背对云盈袖抬头对月,轻叹道:“执剑之人若战心已失,就发挥不出神兵应有的威力,再好的剑也不过是破铜烂铁。”

“嘻……弟弟是在笑话姐姐战心已失,枉为武者?”云盈袖一扫上一刻的暗淡忧容,螓首微倾,又恢复了其妖女本色。云盈袖持剑直指,双眼闪过一缕利芒和坚毅,说道:“你放心吧,我没有放弃,就算前路再如何艰难,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才是我认识的你。”朱成钧颔首道。

云盈袖还剑入鞘,眼中的利芒也随之敛去,睁着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看向朱成钧,说道:“我师傅明天就会派人过来,我日后要想见你就没那么容易了。虽说白莲教的经费还是由我负责筹集,跟我交易的账目还麻烦你做一下手脚,莫让人看出端倪。”

朱成钧打趣道:“敢情你每次从我这里讹去的钱都没有如实上报啊,欺瞒师门,你就不怕东窗事发被逐出门墙?”

云盈袖皱了皱琼鼻,轻哼道:“你当我从来为自己打算过吗?”

“如此甚好。”得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朱成钧心情大好。

云盈袖缓步走近,郑重其事的询问道:“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你就不后悔?”

朱成钧摇了摇头,正色道:“你是我唯一的盟友,就算被你卖了,要怪,只能怪我不带眼识人。”迎上云盈袖投过来的目光,说道:“你此次的任务是什么?需要我如何从旁配合?”能让身怀绝技的云盈袖都感到手足无措的任务,难度一定不小。

“谢谢,确实需要你的配合,这件事……我一个人完成不了。”云盈袖目光飘忽闪躲,突然一挥衣袖。朱成钧闻到一缕异样的味道,下一息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云盈袖搀扶着朱成钧摇晃欲坠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纤手轻轻抬起深情款款地抚摸朱成钧还稍显稚嫩却坚毅的脸庞,妩媚一笑:“最终还是便宜了你。”

来到房间,云盈袖瞟了一眼沉浸于梦境中少年,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云盈袖洁白的芙蓉嫩颊恍若染樱,美艳不可方物。

云盈袖莲足轻挪一步步靠近床榻,扫了一眼简陋的卧室,一想到要在这样的环境下交出自己守护二十余年的清白之身,多少感到有些不值和失望。

悠悠一叹,云盈袖伸手到腰间,轻轻解开衣带绣结,薄如蝉翼的外衣忽如百合花瓣那般片片飘落。似乎过了许久,云盈袖才尽解罗衣,造物主精雕细琢的完美杰作终于褪去了那层神秘外衣。

房内烛光幽黄,云盈袖实在不堪忍受那盏明灯,藕臂轻挥,灯火微晃,下一刻,满室灯光尽归黑暗。蓦然,柔和轻云飘过,遮住了皎洁月光。

恍恍惚惚间,梦境中朱成钧仿佛闻到一屡令人迷醉的馨香。

翌日,晨辉微熹。

朱成钧缓缓睁开迷蒙睡眼,呼吸间,梦境中的那屡香味仍直冲鼻尖,虽然淡了许多,却仍萦绕在房间清晰可闻,仿佛在提醒自己这一切不是梦。

昨晚是怎么睡着的,还有那一夜长梦,朱成钧发现自己竟一点都想不起来。

长梦不醒,大多都不会留下痕迹,也让人无从追忆。

朱成钧轻轻一叹,梦是好梦便可,日后多做几场相同的,梦中的记忆自然就会回想起来,又何必去追忆那虚无缥缈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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