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5点。

观察者报社楼下格子街车站,夏恩右手一拧,一把左轮手枪出现在手中。

罗恩顿时一惊,坏了他的枪!接着试图用手遮挡,这可是在大街上,让人看到了还不被当作恐怖分子!?

夏德看到有些惊慌的罗恩先是一怔,然后笑着道:“没关系,他们看不见。”

说着露出了枪柄上的幻象符号。

松了一口气的罗恩这才讪讪地解释道:“我还没习惯超凡的身份。”

“理解,刚开始我也经常忘记自己超凡的身份。”轻声符合,但是夏德语气中的笑意还是让罗恩涨红了脸。

“走吧,先去把枪还给艾伯特神父,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这两天对你来说有点太刺激了,普通新生的日常生活可没你这么丰富。”不知是调侃还是感慨的说到。

“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吧,泡个热水澡会很有用。”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夏德建议道。

罗恩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房子里还有一个浴缸。

在两人开始讨论应该在浴缸里放什么的时候,一道灵巧的黑影冲着他们飞来。

罗恩的灵感不自觉地就覆盖了过去,原来是机关鸟。

看着机关鸟落在夏德手上,罗恩的注意力转到自己的灵感上,在公馆的时候因为弗尔农和肖恩更关注偶灵的存在,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尝试灵感在突破界限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闭上双眼,扩大灵感范围,罗恩可以感受到以自己为圆心半径6米的范围,在这个距离中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层灰色,只有夏德和那只机关鸟身上有一层荧光。

腿上一阵异样,罗恩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张废弃报纸被风吹过来了,看来灵感对普通物品没有那么敏感。

这时他理解了乔凡娜的那句话,他当时能偷袭成功很大一部分是运气,要是没有他,那三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捉到她。

正在罗恩沉迷试验灵感的时候,夏德拍了拍他。

“在外边要小心一些。”见罗恩回过神,晃了晃手上的机关鸟,引得机关鸟一阵扑腾,真的很逼真,罗恩见状心中默默道。

“教授有急事找我,我就不陪你了,待会我们修道院见。”

罗恩赶忙答应,夏德在把手枪交给他后,消失在人群中。

两三分钟后,罗恩搭上去往教堂的地龙,下班的职员们挤满了过道,罗恩黑色的衣袍在人群中饱受折磨。

周围的办公楼陷入寂静,空洞的窗口像是一双双眼睛,盯着街道每个角落。

窗前,一根黑色的羽毛在夕阳落红中飘荡。

“先生,要和我玩个游戏吗?”

一个报童打扮的孩子拦在罗恩面前问道。

身高才到罗恩胸口的小报童,双手攥着自己的灰布帽子,眼中祈求的目光让人心头一软。

罗恩不自觉的就想要答应下来,忽地灵感传来危险的信号,他又清醒了过来。

喉咙蠕动,僵直地站在原地,罗恩现在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在路过绿水石街的时候,他想起那个失踪的孩子小乔治,就想去看看玛丽太太,原初之水的教徒已经被抓住,观察者们也搜寻过他们的藏身处,按照他的推测那孩子如果平安无事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被送回家了。

没料到还没到玛丽太太家,自己就被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虽然外表是一个报童,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意,但在罗恩拒绝后发现,自己竟然走不出这个小巷子,不是灵界。周围一片陷入死寂,唯有夕阳在时间的推移下缓缓落下。

意念影响对它毫无用处,偶灵不知为何也放不出来,报童也不靠近自己,一直重复这句话,只等自己答应它做游戏。

而自己能在它蕴含魔力的话语中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水光粼粼的大眼珠渴望的看着罗恩,但现在罗恩只觉得一阵恶寒,那双眼睛背后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

捏紧衣袖里的左轮手枪,强忍住给它一枪的冲动,潜意识告诉他那不会是一个好选项,怎么办?现在可没有善良的乔凡娜在身边,夏德也回修道院了,更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人挡在他身前了。

“凡人,你渴望救赎吗?”

就在手足无措时,罗恩听到一阵如同天籁的声音响起。

“凡人,你渴望力量吗?”

罗恩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声音的主人,渐暗的天光勾勒出两边的屋檐。

“你在哪里?你是谁?可以帮帮我吗?”罗恩试探的问道。

屋顶没人,街道没人,树丛里?

“凡人啊,吾就是至高无上的主宰,智慧与力量的化身,”

那声音越发的高亢,无端的大风呼起,罗恩身边的悬铃木树叶哗啦啦作响,球状种子四散而下。

“念诵我的名,祈求我的……”

“啊!”

正当罗恩仔细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话语声突然被打断,随着一声尖叫,一只黑色的大鸟落在了罗恩面前。

“嘎嘎嘎!”

那俊朗的外表,那尖锐的眼神,那乌黑发亮的翎羽,那锋利的双爪。

没错!

就是一只乌鸦!

“当啷啷。”一根棍子滚到罗恩脚下。

罗恩心中一定,弯腰捡起棍子,这是自己的手杖,是他家阁楼那只该死的乌鸦。

警惕的看着乌鸦在地面扑腾了一阵,不知为何它很生气的样子,张开翅膀嘎嘎地乱叫。

罗恩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太阳快落山,那边的报童看起来越来越恐怖了。

阴影逐渐覆盖小巷,西边落下的太阳拉长了罗恩的影子,他面前的报童脸部逐渐变得模糊。

他没有影子!

“请问你到底是谁,你真的能帮我出去吗?”

“嘎嘎,我是谁重要吗?再不快点,你就要被拉进孤岛里了哦~”

乌鸦一边梳理着羽毛,一边戏谑的看着罗恩道。

罗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从一张鸟脸上看出如此人性化的一幕,知道时间紧迫,他急忙问道:

“那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出去?”

“办法我已经交给你了啊。”它不紧不慢的张开翅膀,数了数自己左翅上的翎羽,气得破口大骂,嘴中是另一种语言,古老,但不明所以,罗恩根本听不懂。

罗恩也不想懂,是你说火烧眉毛了,现在你又在这里当谜语人,这辈子他最恨谜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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