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轮齐射之后,战场上的骁骑再也看不到成建制的冲锋,剩下的只是一些悍勇之辈的决死冲锋,以及绝大多数人在策马乱窜而已。
新军中军内,刘衍举着千里镜观望了一会儿,但是夜晚使用千里镜观察战场,只能看到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况。
刘衍还是通过各营传令兵的不断通报,才模糊的掌握前方战场动向的。
“战场上搜寻不见袁宗第的战旗了?”
刘衍差异的问着,思索了片刻,便说
道:“立即命令各营展开总攻,同时各营夜不收开始向四周搜寻,防止袁宗第等流贼将领趁乱逃走!”
“是!”
前方陈勋、王越、沈拓接到命令后,当即下令全营上刺刀,以刀盾手投掷震天雷在前面开路,后面数万鸟铳手结阵向前冲锋,大军所过之处挡者披靡。
那些流贼骁骑先是被震天雷炸过一番,人仰马翻之后,再被数万全身披甲的鸟铳手,用长长的刺刀挨个捅死落马,这场战斗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随后,汪博、张义、田镇北率领左营、右营和驻防军第六营将士跟进上来,只留下炮营和亲卫营守卫中军。
“将士们,冲上去,杀光流贼!”
后营军阵中,老白大声怒吼着,声音之大,即便在混乱的战场上都传播甚广,周围的将士纷纷侧目。
旁边,身为旗长的沈文也眉头紧锁,瞪了老白一眼,仿佛是在抱怨为何如此吵闹。
“全体冲锋,冲!”
上官一声令下,老白和沈文也怒吼着,率领各自麾下的将士开始奔跑起来,大军方阵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瞬间撞向前方的流贼兵马,直接将残存的流贼骁骑击溃,开始狼狈的向后奔逃。
沈文此时还跟在人群之中,只是跟着开火射击了几次,还没捞到一个敌人手刃,就看到远处的流贼骁骑纷纷策马逃走,最后隐入了前方的夜色之中,不由得怒道:“跑什么?一群软脚虾!”
紧接着,沈文脸
上便挂上了笑容,只见前方的骁骑溃兵又惊慌的策马跑了回来,只见后面便跟着大批的新军骑兵营将士,正在前方砍瓜切菜一般的斩杀流贼溃兵。
一旁的老白怒吼道:“这些骑兵,真是会捡便宜!”
夜幕之下的激战还在继续着,流贼右营十几万大军已经崩溃,剩下的激战也只是一边倒的屠杀,血腥而没有悬念。
次日清晨,刘衍疲惫的坐在一匹死马上,看着周围满地的尸体,以及正在打扫战场的各营辎重兵,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喜悦神情:这一战打赢了!
接连两次奔袭,先后将流贼后营和右营全歼,流贼兵力损失了三十多万,如此巨大的战果,想起来就令人兴奋。
“阁老!”
此时战场虽然还没有打扫完,但是各处的首级却已经基本砍完了,各营的伤亡数字和战果情况,也已经统计了出来。
苗绍、许铭、陈勋三人大笑着走来,就在刘衍身边席地而坐。
“怎么,我不是让你们去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吗,怎么都没睡觉去啊?”
陈勋笑着说道:“阁老不是也没睡吗。”
刘衍大笑起来,说道:“看来你们跟我一样,心里高兴,睡不着!”
众人哄笑。
“此战战果如何?”
陈勋和许铭都看向了苗绍,只见苗绍拿出了一份纸张,向刘衍禀报起此战的战果。
此战大军突袭流贼右营,斩杀流贼右营制将军袁宗第、右果毅将军刘体纯、副威武将军党
守素,斩首八万三千六百余级,俘虏四万两千余人,缴获了各式火铳三千多杆,铠甲数万领。另外此前刘衍下令遗弃的财物也被缴获了回来。
袁宗弟率领的流贼右营十七万大军,经过此战之后,只有四万多人溃散,这一营贼兵算是彻底完蛋了!
此战新军各营阵亡将士八百一十七人,受伤三百五十五人。
刘衍闻言脸色也暗淡了许多,经过两次突袭战,虽然新军都是大获全胜,可是新军、驻防军各营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光是阵亡的将士就有两千一百多人,伤员两千六百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重伤员,现在还在新乐县城内安置。
刘衍说道:“我军乃是运动战,留在新乐县内的伤员必须尽快运走,这样,各营立即整顿,半个时辰之后返回新乐县驻扎,各营的夜不收要全部放出去,绞杀大军周围的溃兵和流贼斥候,遮掩我军的动向。”
“等到咱们返回新乐县之后,立即从城中招募民夫,以亲卫营辎重将士为押运,将两千多名伤兵运往济南府城,由山东巡抚颜继祖妥善救治。”
苗绍担忧的说道:“阁老,虽然从新乐县到济南府城之间没有大股流贼兵马拦截,可是路途遥远,伤兵中又大部分都是重伤员,会有不少将士撑不下来的。”
“那就多派些医官随行,绝不能留下伤员在战场之中安置,咱们是运动战,没办法妥善保护留下伤员
的,一旦让流贼发现,不但会知晓咱们的动向,而且也会对伤员下毒手的!”
苗绍、许铭、陈勋闻言叹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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