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靠在储物柜旁,双手抱在胸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我虽然只是个助理,但年薪有一千万。你给别人开得起这个价吗?”

江寒被她噎着,说不出话来。

徐嫣心里有一股愉悦的心情。原来不用卑微讨好的态度跟人说话,竟然是这么爽。

程绩埋头喝汤,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在盘算这两人过去应该是有一段蛮精彩的过往。

徐嫣来到餐桌旁,拿起汤勺舀起汤,优雅地喝下一口。看江寒臭着脸盯着自己,想了想又继续补充:“我还能陪老板睡觉,别人可以吗?”

程绩嘴里的汤喷了出来了。他目瞪口呆,顾不上收拾眼下的狼狈,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跳跃。

这是他可以听的话吗?

他站起来,尴尬地说:“要不我先回避一下,你们好好谈谈。”

江寒没想到徐嫣如今说话说得那么直白,当着程绩的面把隐私说得这么轻淡。他沉着声音叫她的名字:“徐嫣!”

这种语气,代表他现在很生气。放在以前,徐嫣通常会整晚下不了床。

徐嫣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她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过来找我是什么居心,我一清二楚。与其让你拿这个要挟我,不如我直接挑明了。”

程绩倒是有些心疼她:“徐嫣,别说了。”

徐嫣朝他露出一个惨笑:“说,为什么不说?既然我跟你回到沧海,我就必须要面对这些事情。

过去我哪怕就是犯错,我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为什么还要被人当把柄捏着?更何况当初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江寒眯起眼睛,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人。她过去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他点点头说:“不错,长本事了。”

徐嫣接他的话:“也还得是江总调教得好。”

程绩在一旁,如今走也是,不走也不是。

江寒先扫一眼程绩,站起来,目光落在徐嫣身上:“希望你以后能青出于蓝,不枉废我的一番苦心。”

说完潇洒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待关门声响起,徐嫣身体垮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程绩说道:“其实刚才你没有必要说那些的,已经好过的伤口,扒出来太痛了。”

碗里的汤冷了,徐嫣倒掉,重新装上一碗,待喝掉半碗才说:“当年我父亲欠了徐家三千万,江寒找上门来催他还钱,如果不还,就要告他以诈骗罪入狱。”

程绩皱起收眉头。

徐嫣继续说:“我母亲之前是个家庭主妇,妹妹才十七岁在上高二。我母亲怕父亲有案底,将来会影响我妹妹考大学考公务员,哭着求我替父亲还债,那时候我也才刚从医大毕业。”

她说得很慢,那语气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程绩阻止她:“徐嫣,别说了。”

“我的三年就值三千万,牺牲我一个人,保全了我们整个家庭完整。”说完,徐嫣看向程绩,目光坚定澄澈。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我不希望过去的事情像一颗定时炸弹,是个人就可以拿来威胁我。我还想在美思做出一番成绩来。”

程绩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拿过去的事情来评判你的工作态度和能力。”

徐嫣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给江寒开门前,他叫住她的名字,给了她勇气。

她在夏安三年,程绩可以轻易找到她,江寒却没有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由此可见,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她一丁点的位置。

她没有必要在过去里自怜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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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从屋里出来,上了自己的车子。他拧开钥匙,却迟迟没有踩油门。

发动机转动的声音灌进耳朵里,越听越觉得烦躁。他的右手握成拳,重重地打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鸣响。

把路过的一个人吓着了。那人朝他瞪眼,没好气地说:“神经病啊!停车打什么喇叭?”

江寒没有去跟一个路人计较,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计较。他想不通,为什么要过来找徐嫣?

他不可能是牵挂那个女人的。他或许只是想看一看,能用三个月时间帮程绩翻身的徐嫣,现在是什么样子。

顺便要告诉她,不要得意,她会的手段,都是当年跟在她身边学到的。做生意靠的是实力,而不是侥幸与小聪明。

没想到自己会处于下风,反被将了一军,甚至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了一会儿,找不到答案。江寒松开离合,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发出轰鸣声,朝前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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