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朔也同样紧张。他先去迎亲,再被拦门,期间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在这般的好日子里面做错事情。

最后都同手同脚了,还被跟着他一块来迎亲的亲朋好友们耻笑了一番。

催妆的时候,倒是出了一番风头。因着他的身份,又在秋山书院读书过,更加在平叛的战乱里出生入死过,所以无论是世家子,还是文人,武将,朝堂里面但凡能说出一个名字的年轻人都来了。

这般的阵仗,羡煞了不少人。终于牵着美人归了,临进家门,又有克择官手拿着花斗,斗里面装着粟米,豆子,铜钱,彩色的果子等物,嘴里念念叨叨美好之词,然后把这些东西都撒出去,来看迎亲的孩子们就会争相拾取。

宁朔也想捡一些,忍住了。

凡是带着寓意好的东西,他都要。

等到进门,跨过马鞍,又要压襟,坐虚帐,拜先灵。等这些都完了,已经折腾了许久,正好到了吉时,便夫妻对拜,撒帐。

他就要出去陪酒了。

陪完酒,又回来掀盖头。他忍着紧张之意走到宴铃的身边,瞧见她的双手紧握,想来也是紧张的。他就更紧张了,生怕做错了事情让她难堪。

人生大事,马虎不得,他沉下气,屏住呼吸,手稳稳的将盖头掀开,宴铃的脸便露了出来。

“还要给昭昭他们带好礼。”

也许是他不对。是他误会宴铃了。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个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做了他的妻。

盛宴铃嗯了一句,她要去屏风后面换。人还是害羞的,到了屏风后面回过味来,小声道:“你转过身去。”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没有起来。

“你是不是有很多书。”

一晚上都在学习,食髓知味,宁朔自己就折腾了一些新的花样出来。

屋子里的人再次大笑起来。

然后就轮到了宁朝。宁朝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

宁朔就知晓自己确实是说了一句废话。但两人如此独处,他又开始紧张了。

于是新婚当晚,小夫妻就看起了避火图。

盛宴铃便觉得他实在是容易多想。婚前两人心心相印,婚后哪里能不愿意呢?

她小声道:“我只是有些紧张罢了。”

“先生。”

他无意识点了点头,“生。”

盛宴铃也将一本书塞到他的手里,“先生,那就请你,多多指教。”

两人相视一笑,拥在一块,说着悄悄话。

他也是读书十几年的人,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一句话能用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他和宴铃,缘分如此深厚,当初选择留在岭南的时候,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她做夫妻。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宁朔转过去了。他还想:他和宴铃,虽然是熟悉至极,但若是宴铃害怕,他就缓一缓。

然后恍恍惚惚之间,就听有人问:“生不生——”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吗?”

如此,是个人都知晓他们恩爱感情好了。就有人跟二少夫人道:“瞧着你家的都是冷面人,如今终于出了个笑脸人。”

但等他回头的时候,却见宴铃已经换好了寝衣,满脸期待的坐在了床上。

盛宴铃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是个内敛的人。”

但也用不着她管。宁朔的屋子里下人极少,官桂和徐妈妈两个人就能管好。于是,她发现,除了换了个地方,她好像跟之前做姑娘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她就笑起来,不经抬起头,便笑进了他的眸子里。宁朔凝眸,也笑了。

哪里有新婚之夜就分房睡的。

她自己就做女先生。她道:“我还要教书育人,到时候以我总督夫人的名号,怎么样也能收些女学生来吧?”

宁朔就笑起来,笑得盛宴铃红了脸,“本来就是……那你看不看?”

栗氏哈哈大笑,五姑娘瞧见她的笑意就知道问了什么,捂着嘴巴笑了笑,道:“母亲,你就别逗她了,她脸皮薄。”

宁朔便走过去,试探性的道:“我们今晚……一起睡?”

屋子里面的人就笑了起来。有妇人大笑出声,“哎哟哟,这是问新娘子,你答什么,怎么,你要替新娘子生啊!”

宁朔好笑:“我是怕你不愿意。”

他递过去一本书,“如今,我家宴铃也做先生了。”

宁朔脸再次红了起来,讪讪的,倒是跟往日里不同,跟个毛头小子一般。然后就更加注意起来,一言一行都不敢出错,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规矩都做完了,屋子里的人散去,他才舒出一口气。

宁朔点头,“是,陛下马上就要颁发政令,我此次去江南一带,怕是不太平。你……要跟着我一块去吗?”

然后就听宁朔道:“宴铃,陛下要命我为两广总督。”

宁朔连忙站起来,“我刚刚可没挨着。”

她都要被压得脖子抬不起来了。但其实也没有太注意,她太紧张了,只有松神的时候才会觉得重。

女人就笑起来。再看新郎和新娘,又羡慕起来:“婚前就有情意,婚后才能彼此消磨。”

他知晓后头要做什么,便担心吓着宴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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