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乌抱紧自己,咽了咽口水,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吱啦一声,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男人。

从他们破旧的衣裳上能看到已经结痂的旧伤,而旧伤之上又添了不少新伤。

他们的脚踝被拷上了铁链,所以都乌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

都乌坐在原地,那些进来的人对突然多出来的都乌并不感兴趣,甚至一个眼神也欠奉。他们席地而坐,一个个紧挨着排成一排,正面对着那没关上的大门。

都乌慢慢缩在角落,抱紧自己,眼睛不自觉的来回在那些人身上打量。

在屋外的火光下,他依稀能看到这些人的脸,他们虽然长得高矮不一,骨相不一,可是此时的他们,却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面无表情,眼神无光,周身弥漫着一股像是死气的那种沉沉的,让人能够窒息的感觉。

笔砚生不在,都乌不敢动作。

既然他们无视自己,只要自己不主动冒头,想必还是能够继续安全待下去。

都乌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声,门口突然多了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木桶,另外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木盆,盆里具体是什么他也没看到。

当这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坐着的第一个人突然起身,他把靠墙的一个木槽拉了出来,这个木槽刚好够他们几个人坐的长度。

而门口的那两个人接下来的动作,只要在农村里帮忙家里喂过猪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提着木桶的人直接把一盆不知道参杂着什么的流食倒进木槽,接着,另外一个人把木盆里的东西也到了进去。

这时,都乌看清楚了,木盆里的是一个个土豆,以他的远视眼看,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泥土。

而接下来的一幕则是让他更觉炸裂。

那一个个排排坐的男人等第一个男子坐好后,大家不约而同直接一头扎进木槽里,接着都乌就听到了咀嚼吞咽的声音。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情形。

门口的那两个人也习以为常,他们没有忽略都乌,直接一个嗤笑,看着都乌的眼神透露出一句话:过不了几日他也会成为这样。

那两个人没有在门口逗留,接下来他们关上门就离开了。

都乌见到这幅场景,最后还是忍不住踏出步子来到他们的身边,他拍了拍第一个人,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吃饭?”

对方不理会。

都乌再接再厉,且得着第一个人不停地说。

对于都乌而言,这个人能比其他人多一个拖木槽的动作,显然应该比其他人更能沟通。

在都乌的不懈努力下,对方终于抬起脸。

对方满脸都是流食,甚至睫毛上都有。

对方开口,语气冰冷机械又毫无起伏的,一字一句慢慢吐出:“走、开!别、打、扰、我!”

对方开了口后直接又一脑袋扎进木槽,都乌反应不及时,随即又重新刚才的方式叫人,只是这一次,他一个个推搡了遍也没人搭理他。

都乌泄气了,这帮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们仿佛退化成了牲口,没有思想,没有情绪,就连说话都得在脑子里反应很久才能吐露出来。

都乌原以为能从这些人口中问出东西,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入手,这个办法从一开始就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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