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分决定,今日上午幸福生产大队才接到通报,现在牤子来了,大队刘支书硬着头皮,不得不见。

“刘支书好。”牤子也是硬着头皮打招呼。

“你的本事不小啊,有公社领导给你撑腰,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

刘支书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牤子猜到是高老头为他出头发挥了作用。

“我想进城和其他社员一样出劳务,我家眼看也是揭不开锅了,这样能省些粮食,”牤子道,“公社派出所把狩猎证和持枪证还给我了,我准备和高老英雄一起去东辽河边捕鱼打猎,收获归幸福屯生产队集体所有。”

牤子说着,向刘支书展示了公社介绍信。

“有公社介绍信你还来找我干嘛?该干啥干啥去,别来烦我。”

“按照您的要求,我外出行踪需要向生产大队报告。”

“你不是来向我报告,你这是来向我示威,是来嘲笑我的,”刘支书道,“你放心,你的什么救援英雄奖状生产大队不稀罕,你把它带走,扣留你的大米白面,过后也会还给你,一粒也不会少,你该干嘛干嘛去,以后少来给我添乱,别忘了你是什么出身,什么身份,别以为有高松年护着你,生产大队就拿你没办法了。”

刘支书说完,让民兵去叫大队会计,把西安县发给牤子的奖状拿来。

牤子不解问道:“刘支书,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生产大队的错,”刘支书道,“因为你赵凯的民兵连长被免职了,生产大队所有干部都受到了处分,这回你满意了吧?我已经向你认错了,用不用我这个大队支部书记再给你赔礼道歉呀?”

牤子听刘支书这样说话,有些诚惶诚恐,不知怎样应对才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刘支书这样说,我担待不起,”牤子道,“如果您不反对,那我就回去了。”

牤子等了等,见刘支书再没说话,头也不抬,心想没什么可顾忌的,转身离开了刘支书办公室。

临走前,大队会计把奖状给了牤子,可能因为他也受到了处分,对牤子态度十分不友好,递完奖状,还在地上唾弃一口。

牤子没有理会,接过奖状,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第三日一早,牤子借来托娅和琪琪格的两匹马,与高老头一起扛着枪,带着干粮上路,奔往西安县成,先去矿山与李刚等汇合,牤子急于看看社员们出劳务情况。

到了矿上,李刚和老党员赵益民正带领年轻社员筛选夹矸煤。

社员们见到牤子就像见到了主心骨,非常高兴,又听说琪琪格顺产生下了一个女婴,大伙更是喜出望外,把李刚举起来欢呼。

牤子安顿好高老头,巡视现场,发现社员干活比较笨拙,全靠人工刨掘搬运,他计上心来,想出一个办法,马上与牛大成姑父联系,到矿里木工房弄来一些木板皮,沿着矸石山做成几趟溜子,把选好的煤放到溜子上自然滑下,这样做事半功倍,省时省力。

当看到临时搭起的帐篷弱不禁风,四处漏风,牤子想到了小煤窑的地窨子,于是,调来几名社员搬运废弃矸石和石粉在帐篷周围垒砌,一边垒砌一边浇水冷冻成厚厚的四面墙。

棚子上木杆做梁,梁上铺上板皮和蒿草,蒿草上扬上厚厚一层雪。

室内地面铺上炉灰渣,炉灰渣上再铺上板皮和蒿草,用矿里的破旧油桶改造成一个火炉子。

一个简易的干打垒似的房屋就建好了,屋里非常暖和,比之原来的帐篷好上几倍,而且,有暖炉,烧水做饭不愁。

牤子就是牤子,他一来,活干得顺手,住的又暖和,大伙都跟着他幸福,不服不行。

两天之后,一切都安排妥当,高老头催促牤子去东辽河边打猎捕鱼。

二赖子这几日没心思去拉货,一直跟着大伙跑前跑后,听说牤子要去辽河边上打猎捕鱼,他立马来了精神,打鱼是他的拿手好戏。

四姑娘这几日住在牛大成的姑姑家,白天负责为社员们做饭。

牛大成陪着四姑娘在姑姑家住了两日,因为有工作,不能在城里耽搁太久,一个人回鹿山公社了。

牤子准备去东辽河边,二赖子怂恿四姑娘跟着一起去捕鱼,四姑娘本来就想和牤子在一起,有这机会,怎能错过。

这边的事一切都安排稳妥了,牤子建议赵益民不用劳动,只管负责监护大伙的安全,李刚继续带领大伙干活。

二赖子主动找铁匠铺打了两把冰穿子,又自作了网兜和鱼笼,准备好了装鱼的袋子。

一切准备妥当,牤子和高老头骑马挎枪,二赖子蹬三轮车拉着四姑娘,四人赶往东辽河边,准备大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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