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兖一直睡不熟,翻来覆去,似哭似哼地呓语不断,身旁必须有个大人给他靠着。
刚以为他睡熟了,可顾迎清一抽身,他又开始发出不安的动静。
程越生打完电话,见她半阖双眼侧靠在床头,不知是疲倦还是走神,手里无意识地一下下轻拍孩子心口,身上穿的还是那条裙子,裙摆搭在床沿上,皮肤大面积地裸露在空气中。
他拎了床尾凳上搭着的薄毯盖在她身上,顺势靠床贴在她身后,看她哄孩子。
房间里静了好一会儿。
顾迎清趁这空档理着一头乱序,用梦游般的声音问他:“今晚你们说的合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怕吵醒孩子,她声音压得很低,程越生凑近去听。
她满腹疑惑:“我今晚明明签了合同,为什么许安融会说‘合同还没签’呢?”
程越生说:“她是不知道你已经签了合同。”
顾迎清脑子宕了机,“那我和谁签的?”
今天签合同的时候,明明白纸黑字都是许安融的署名嘛。
回想起来是有些不太对劲就是了,比如许安融没出面,以在在那么密闭的密室签,是有些小题大做。
但除了许安融,该来的人都来了,律师和第三方见证董事……一切又都是正规流程,而且家办和集团律师顾问不都是听许安融的话行事么?
程越生一语直击她疑惑的点:“赵柏相。”
顾迎清不解:“赵柏相??”
程越生说:“家办的律师添加了新的条款之后,便顺便劝许安融提前签了字,如果她到时候抽不开身,也不会耽误你签合同。”
她转过弯来,迟疑到:“所以家办的律师和那个大牛顾问,都是赵柏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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