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一处府院,四更天依旧亮着灯火,大门上挂着牌匾,写着侯府二字,门前两尊石头打造的镇宅异兽格外神俊,院落也十分宽阔,房屋连绵成一片,显示着此家主人的财富和地位都不会低。

两个门房打着哈欠,不时伸头往外观望,似乎在等待什么。

而院内,隐约传来说话声,还有人走动,主人家似乎在待客,通宵达旦。

不过这不是什么侯爷府邸,而是主人家就姓侯,是梁州二流家族。

虽然族人众多,财富力强,可是在仕途之上,却没有几个成器的,连续三代以来,最有出息的一个,也只不过是中了个举人,还是乡试二十名开外的那种,属实差强人意。

当代家主侯宇,励精图治,想要重振家族荣光,带领着侯氏一族跻身名门望族序列,成为梁州真正的世家大族,跟那些家中人才辈出的世家们平起平坐。

因此他不遗余力的发挥着自己家主的光辉,将族中子弟悉数安排到妥当的位置,让他们能发光发热,为家族壮大舔砖加瓦。

侯氏年轻子弟,有一个算一个,读书不行,就送去参军入伍,在沙场上搏个功名,也算是光耀门楣的另一条路。

要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就丢去自己商铺里去历练,再怎么样,也要成为一名经商能手,为家族壮大提供物质保障。

如果经商都不行,那就会被他判定为废材,会被分配到自家地里劳作,成为一名普通的农夫,贡献最后的价值。

可谓是物尽其用,一点都不浪费。

在他的苦心经营之下,侯家虽然文武两道还没出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农商倒是被经营的不错,家资巨万,人丁兴旺。

而自己的儿子,就是那个举人,虽然名次不怎么样,不过在他的严厉督促下,正在日夜苦读,要考中进士,为他的计划画上完美的一笔。

因为在地位上低了一等,侯宇十分热情,又谦卑好客,不遗余力的结交梁州权贵,大到藩王州官,小到县中主要官员和二流世家,都不放过。

不过嘛,那些大人物基本上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他也就只能循序渐进,把跟自己家情况差不多的这些二流家族,都结交遍了。

因为他十分殷勤,为人仗义,处处都替人着想,人缘倒是不错,这些二流家族的家主,跟他关系都不浅,正联合起来,共同向着一流家族迈进。

并且在等待一个绝佳机会,随时准备做出一番大事,将家族带入一流门槛的大事。

因此在得知熊邦文要联合世家大族施行新政策后,他表现得十分积极,亲自去找了熊邦文,自家的赋税非但不用减下来,商业赋税自动提上去,跟普通商贾一样,拿出一部分钱来,作为熊邦文办理此事的活动经费。

熊邦文大喜之下,破格邀请侯宇参与此次大事,并承诺会给他争取一定的好处。

侯宇欢天喜地,终于踏入顶层权贵的圈子了,以后只要厚着脸皮多走动,那侯家的声望,就会水涨船高。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提议熊邦文可先与那些世家大族通通气,谈好了再去望江楼宣告天下,会更加顺利,效果也会更好,那些商人就算是想抗议,都没了机会。

所有人都同意,又是官府牵头的事情,为了减轻世家负担,使他们在朝为官的子弟能更加心无旁骛的给皇帝陛下做事,同时提高商税,是为了多给皇帝陛下筹措军费,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熊邦文很给面子,一大早就派人通知他,今日集会议事,就在他家举行,麻烦他办个宴会招待一下,有大人物参加,不可怠慢。

侯宇喜不自胜,侯家的机遇来了,他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效果,因此兴高采烈的准备了无数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要招待这些大人物。

他们能来自家赴宴,侯府是真的蓬荜生辉。

在他激动又忐忑的准备中,熊邦文果真在下午时刻带着人来了,来的人虽然不多,不过他都认识,都是梁州大家族的话事人,果然县令大人对自己照顾得很,他心里高兴坏了。

尤其是有个人始终带着面具,这让他更加激动,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一定就是超级大人物,梁州可没有几个,他猜测都很有目标,更加激动,就要大张旗鼓的摆宴。

熊邦文却告诉他,不要张扬,最好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大家也好讨论一些机密事宜。

这让他心里更加满足,自己也有幸参与其中,侯家要崛起了。

于是他十分真诚的将自己家的密室给贡献了出来,宴席也摆在了宽阔的地下室之中,他以主人家的身份,陪坐在熊邦文身边,聚精会神听着大人物们高谈阔论,一开始都是在讨论赋税转移的事情,夜深了之后,就谈到了此次的核心机密,刺杀州牧田宏远。

侯宇被惊骇得浑身颤抖,这是摊上事了,此事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将他整个人都给劈得外焦里嫩,他心中翻江倒海,害怕至极,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侯家就万劫不复了,此等大事,不是他家能担待得起的,一旦有所差池,侯氏一族恐怕非但不能更进一步,还有灭门之祸。

他吓得整个人都腿软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熊邦文,万万没想到,这个县令大人是找自己来背锅啊!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祈祷他们派出的杀手能一举成功,那么就能分一杯羹,为侯氏带来天大机缘,也算是真正的步入了这些大人物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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