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层楼说矮不矮,但对背着雷冀的糸萱而言宛如天阶。

好不容易到达底层,糸萱头痛复发,加上体力透支昏倒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雷冀就像千斤重担按压着她的后背,糸萱反复眨眼,做了个俯卧撑起身道:“雷冀,你不能在这里结束年轻的生命,我欠了你太多人情,在还完之前,我不许你有任何闪失。”

“萱儿姐……我只觉得虚弱无力,没说自己要死啊……”

奄奄一息的雷冀哽咽发言,轻拂糸萱的双肩说道:“能先放我下来么?你拔了针筒,针头还留在胸口里,咯着很疼……”

“哎呀!”

犯迷糊的糸萱顿时清醒,她放下雷冀,仔细观察他的伤口,见半截针头果然留露在外,她急得连咬指头,摆出十分忧心的样子呢喃道:“针头如此细密,我该用什么工具取出呢?”

“既然是针,自当用引线绑定分离,我们身上都没带针线,不如用发丝进行尝试……”

“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你且忍忍,我头发长,先拔几根试试手感。”

茅塞顿开的糸萱解开发圈,露出一袭漂亮的黑长卷发,她忍痛揪了几根发丝,瞪大眼睛细数道:“这根太长,不好,那根太短,不好,这根太油,不好,那根太糙,也不好……”

“萱儿姐,妳搁这挑萝卜黄瓜呢?”

雷冀险些被糸萱的天然呆气到满状态复活,糸萱绽唇赔笑,挑了一根相对合适的发丝说道:“就决定是它了,雷冀,疼的话就叫出来,这里没有别人,姐姐也不会笑话你的。”

“唔,我觉得妳少说几句废话,针头早已经拔出来数十回了……”

雷冀无奈吐槽,却又有些想笑,糸萱把发丝捋直,沿着针头交叉缠绕,得便处,她突然发力,像牙医拔牙那样取出针头,成功缓解了雷冀的疼痛。

“得……得救了……”

望着身边那根沾染着黑紫色液体的尖针,雷冀长嘘一口气,以手拂额庆幸自己脱离危险,然而……

“啊呜,居然在雷冀面前失态,我这个当姐姐的真是太失败了!”

糸萱捂着脸摇头晃脑,与平时端庄优雅的样貌形成断崖式反差。

雷冀来了记鲤鱼打挺起身,挠头憨笑道:“萱儿姐涉世经验丰富,面对不同的人自然会展现出不一样的面孔。”

“呜,不要说出来呀!在你眼里,我这样一定显得非常虚伪吧……”

糸萱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隙硬钻,雷冀不以为然,牵起她的手说道:“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萱儿姐我都喜欢,毕竟,妳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糸萱怦然心动,开始回避雷冀火热的目光,相视数秒后,她吃看不住,满怀喜悦提问道:“我是你最重要的什么?”

“同伴。”

“哈?”

糸萱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她松开雷冀的手,搓揉太阳穴自语道:“我刚才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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