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作为正统道教,以素食为主,因得夜三更几人的入住,尤其是一山一水这两个对佛大不敬的大和尚,顿顿无肉不欢,整日里嫌这嫌那,跑到后殿灶房里嚷嚷着要吃肉,一开始甚至馋到两人跑到山里打了几只山鸡野兔去灶房里烹食,可把这做了一辈子清淡米粥寡味小菜的掌勺师傅吓得直呼罪过,告到新任掌门张九厄那里,毕竟这种洞天福地皆有灵性,一言一行从来不讲究因果的和尚才不在乎,后来还是夜遐迩实在受不了这俩人的闹腾,喝骂了一顿才算老实。
最后还是张九厄派人去往山下找了外门弟子,才从山外买来些腊肉咸鱼,多多少少解了两个和尚的瘾。
只是武当掌勺师傅不染荤腥,好在夜寤寐懂点厨艺,好吃难吃不用计较,对于两个大和尚来说能吃就好。
已然能下地走路的夜三更几日来无事,按照兔儿爷的意思,便由颜衠作陪,在天柱峰上转悠,说是有这等洞天福地,天地灵气自是充裕,对于恢复绝对有意想不到的妙处。
只是天天后面缀着一个跟屁虫,要听哥哥讲趣事。
这几日里夜遐迩还在怪着夜三更逞强连命都险些搭进去,生着闷气,即便是跟颜衠斗嘴,也不愿意搭理夜三更,这倒是让这个当弟弟的有些头痛。
兔儿爷难得轻松,显然并不着急走,说是好不容易来了这座道教的洞天福地,怎么着也得逛逛看看有无天材地宝。不过在夜三更看来,所谓的挖取沾染道门灵气的草药是假,受夜思服委托寻找气运池才是真。
夜思服整日里着那一身打着补丁的金黄衲衣,要么于太和大殿里跪拜真武,要么就在静室里与人讲经,说是等九天道长回山后论道,可于夜三更而言这小子只要动起了心思绝对憋不出一个好屁。
期间张九厄也曾来过一次,说是两个和尚坏了道门规矩,问罪的架势,可其实却是来探口风。
探夜三更何时离开的口风,也探夜思服为何提前来武当的口风。
诚然,这兄弟两个谁也不需说谁,小心思一个比一个多,老四话不多说一句,闷葫芦似的一字千金,老三便是想见见十年一次的祖庭之争。
可真说起来,对于祖庭之争,不管是这几百年来不曾让于别处的武当与龙虎,抑或是整座天下道门,虽未曾统一口径却也都是将日子定在三月三以后。
因为那时里皇城祭天大典结束,不出意外皇家诵经师在这一年中的任务也算基本完结,有大把时间坐而论道。
然而,自然不会回来的张九天没有出现在武当,先后便是齐云、青城、崆峒、峨眉,还有几个如茅山、出马、五斗米此类已然有些式微的小门小派,好似商量好了一般,联袂而至,问道武当。
只是作为主角的武当装聋作哑,对于此事不闻不问。而深知看出此中蹊跷的几个山外人,却在看到如此多道教中人齐聚武当后,很一致的决定在夜三更身子恢复如初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刻都闲不住的一山一水谁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颜衠受不了这般嘈杂天一亮便去往武当书阁里看些他也不懂的道门典籍打发时间,兔儿爷显然又不知道去了哪个山头,夜思服此时很乐意在外面穿着那身扎眼的金黄衲衣转悠,时不时有人上前便推习道法,倒是不亦乐乎。
屋中只剩下夜遐迩夜三更夜寤寐。
这几日里各地道士土语官话混做一团,经常于山中散心的夜三更在偶尔里听见这些方言也是头大,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出去。
仍旧有些怒气的夜遐迩自顾自擦拭那把已然没了木匣包裹的陌刀,夜三更难得静下心来与妹妹手谈,借此净心。
时不时便耍些手段要么悔棋要么找那着天底下也算排得上号的二姐出出招,夜寤寐插科打诨撒娇耍宝的无赖让夜三更着实疲于应付。
难得清闲,却在下一刻被那名骑着花豹子的小道童撞进屋来打破。
“思服道长和人吵起来了。”
小道童气喘吁吁,平日里诸多注意的礼教此时也顾不上了,在豹子背上上气不接下气。
一句话把屋里几人吓了一跳,夜思服平日里行事可是沉稳的很,长大以后常被夜遐迩称作“面团”,脾气可是没得一丝一毫,他竟然跟人打架?
夜三更已然夺门而出。
毕竟自家弟弟身份特殊,这几日天下道门齐聚于此,不管是张良计还是过墙梯,无非就是为了祖庭一说,而对于他们而言,龙虎山妙道师可算是他们最大的拦路石,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还不都想着是“除”之后快。
即便恢复了十之八九也还是有些断断续续的气劲如游丝,于体内周转不定,仅仅是几个起跳后便有些力不从心,夜三更只得放弃运气,凭借诡异身法奔行于回廊。
花豹亦步亦趋相隔半丈。
不得不说,巧合下入得九转境的夜三更至今也未好好感受过此中真意,如炼气武夫修习心法到九转,体内气劲便可巧妙的与天地搭建玄妙联系,运转间便可汲取其中造化,收为己有化作己用。
然而此时好似并未有那般奇妙变化,还不如飞升坛上濒临死亡是的强悍防护,体内气劲运转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抗打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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