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灵对孙贤君还是没什么厌恶情绪的。

纵使孙贤君和小六害过她一次,但也是因为公主变皇子的身份,身不由己。

此刻,她和锦棠进宫,锦棠在旁边小声说:“殿下,这孙贤君也是个可怜人,皇上为了一己私利,在自己亲儿子的饭菜里下毒,被孙贤君吃了,殿下你说说,他们的好日子才刚要开始。”

“哎……”

怀灵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

“这幸亏还是吞了你的蛊虫,若不然,连最后见咱们的机会都没有。”

怀灵走着走着,突然一顿。

“棠宝儿!”

“啊……啊?”

“按照老规矩,遇喜的男子不应该参与丧葬事宜,更甚至不能见将死之人。”

因为男子都体弱,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大户人家以及皇宫里的男人。

只有必要的,就比如皇上死的那个国丧,他们才不得不参与。

怀灵抓住锦棠的手。

“我不应该带你来,咱们……咱们还是注意点的好。”

锦棠还以为什么事呢。

他道:“殿下,在蓬与国,根本没有这个规矩。”

锦棠看怀灵还有些迟疑,便笑着伸手揉了一下怀灵的脸蛋儿。

“殿下担心我,我自是开心,但是我真的不怕这种事,蓬与国自小就没有这些规矩,再说了,倘若真有神明,难道他们不分好坏吗?”

怀灵咳嗽一声道:“你说的对。棠宝儿,我越发觉得你巧舌如簧。”

怀灵抱了一下锦棠。

并顺了顺锦棠的脊背。

“有事就让他们找我!不吉利的老话,用在我身上便是。”

“殿下!”

怀灵拉着锦棠进了孙贤君的寝宫。

小六一直伺候在他父君床前,脸色很差。

怀灵的爹爹也过了来,他眼眶含泪,伤手还被包裹着。

“女儿,我与孙贤君,一辈子没有犯过什么口角,现在宫里的老人,就剩下他还能跟我说个话,可惜也……”

怀灵拍拍自己爹爹的肩膀。

“都是皇上不做人,不过爹你也别太难受,孙贤君没有什么痛苦的。”

因为孙贤君,本就是锦棠用蛊虫吊的命。

锦棠告诉她,现在是蛊虫的作用愈发衰退,孙贤君的身体又承受不住第二只蛊虫,所以才会日渐虚弱。

最后应该是无法呼吸而死,速度很快的,比被毒死要轻松很多。

怀灵拉着锦棠进了孙贤君的屋。

孙贤君执意让男奴给他梳头,抹粉,把自己弄得干净好看些。

但其实肤色的粉已经遮盖不住他脸上的苍白。

“怀灵公主,是不是怀灵公主来了。”

怀灵应声道:“孙贤君,是我。”

锦棠要过去扶他,孙贤君不让。

“正君遇喜,别被我这病怏怏的身子传了病气过去。”

锦棠说没事,还过来扶着孙贤君的手,主动给孙贤君整理衣裳。

孙贤君看到怀灵,直接在床上跪下,冲怀灵行了个大礼。

“这使不得啊!孙贤君,您与我爹爹同辈,您怎么能给我行跪拜礼?!快快起来!”

“不……我求你,我求你保护我的儿子,保护怀瑾!”

他说他死了之后,这后宫中,除了怀灵,就没有对怀瑾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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