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孟既明一凶,她就把眼睛闭上了。
眼泪顺着胸膛往下流。
是真疼。
比那天配合警察问询时还要疼,比手术后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要疼。
怎么会这么疼呢?
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无一不疼。
疼醒的时候天才亮起,药效上来梁善就睡着了,醒来已是太阳快要落下去。
夕阳为积雪覆了层金桔色的光。
雪地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在玩雪,像是镀了层金色的光壳,会发光。
梁善看了好一会,确认是孟既明,和昨晚的小男孩。
他突然回过头来。
隔得挺远,梁善不觉得他看到自己了,仍是往后错了两步。
房间里响起手机来电的铃声,站在外面的男人在打电话。
梁善过去接起,是他。
问她睡得好么,饿不饿,还疼不疼。
梁善说好,还好。
挂断。
两个人继续玩,乐此不疲似的。
床头摆放着一盒烟,梁善点了一支坐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人。
不知是雪光晃眼,还是夕阳,又或者盯看太久,眼睛又酸又疼,眼泪一直往下掉。
电话又打过来,梁善吸了吸鼻子,接听。
孟既明:“好看么?”
梁善揉着眼睛,嗡嗡地回:“晃眼。”
他就笑起来,朝着房间走来,还跟着个小尾巴。
“所以说你没常识,三四岁的孩子都知道戴墨镜。”
梁善也觉得,就是眼睛被晃了才流眼泪。
电话通着,能听见风的声音,还有浅浅的呼吸声。
两个人越走越近,都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睛和表情。
孟既明站在落地窗外面,敲了敲窗。
梁善抬头看他,听见电话里奶声奶气,“哥哥,姐姐为什么哭呀?”
摘掉墨镜的男人突然蹲下身,把手机举在半空,一边笑一边哄着小孩子说:“你问问,我猜她是饿了。”
小男孩哈哈笑,问她:“姐姐你是不是饿了?你出来,我们去吃饭了。”qs
天有些暗了。
房里没开灯。
那张笑脸逆着光,梁善看不清,耳中依稀回响那句稚语:哥哥,姐姐为什么哭呀。
她随手擦了下眼睛,跟着玻璃窗外面的人笑起来。
孟既明呀,转过年去都要二十七岁了,还有小孩子叫他哥哥呢。
也对,撒着欢疯玩的样子,哪里像个大男人呢。
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想要个孩子。
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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