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塔上的旬古斯见证了方才的一切。

“季琳”是装死的,他很清楚,并且也正准备前去补刀。

可她却被一只不明身份的怪物杀死了。

他眯着眼睛,仔细分辨那只拥抱“季琳”,并且亲吻她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旬古斯认不出那一大团血肉模糊的烂肉,却从破碎的零件之间勉强分辨出一把被血液侵染的佩剑。

他不会认错那把剑,毕竟那是城主在他目睹之下,亲紫为其授封的。

属于迈勒的佩剑。

所以那只怪物是迈勒……还是其他伪装成迈勒的影型妖物?

塔下的迈勒震惊地望着爱人的尸体,他仿佛已经忘却爱人其实如此的脆弱。

但出乎意料的是,爱人的死似乎并没有令他感受到太多伤感。

他回想起麦芙尔的话,季洲城有两个能够被称之为季琳的存在。

其中一个已经死了……但没关系。

他还可以去找另一个。

……

……

另一边,舟辛易并不知道伪装成季琳的怪物已经死了,他刚刚逃脱麦芙尔官员的宅邸,乘着长白在季洲城中穿梭。

长白的身影惊吓到了城民们,但舟辛易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他继续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降落,然后等待队友们到来。

可就在长白穿过一片拥挤的街区——季洲城的许多城区没有得到重建,那太耗费人力了,于是许多城民大多居住在一片区域,长白在近在咫尺的两排窗户间挤过突然,前方的一扇窗户被从内打开,长白就像是大多数看不见玻璃的鸽子一样,一头撞了上去。

长白的个头不小,这一撞引起强烈的连锁反应:它背上的舟辛易凄惨地摔在地上,而那扇窗户也被撞坏,整扇窗户都飞了出去。

屋内的人也已经傻眼,“什么情况?”

他犹豫了一下,窗户被撞坏的愤怒还是压过他的理智,屋内的人探出头,满含怒意地道,“你们要赔我的窗户!”

舟辛易也正捂着伤口抬起头,正巧与屋中的男人对视。

男人:“你……你怎么这么眼熟?”

舟辛易倒是一眼认出他,“你是章先生?”

章鱼哥先生:“……”他倒是很久没听过这个奇怪的称呼了。

章先生一眼看到舟辛易胸口的伤正在渗血,难得有些愧疚,“你受伤了?”

他自顾自地嘟囔着,“嗯,是你们先违章飞行撞上我窗户的,钱你们肯定是得赔的。”

他挥挥手说道,“进来吧!”

舟辛易和长白就这样被章先生领进家门。

舟辛易对此没什么意见,他本就打算找个地方养伤,有熟人愿意收留他们更好。

进入房子后,舟辛易发现章先生的装修风格真是可他本人的吝啬程度一样,一贫如洗。

明明家徒四壁,没什么装饰和家具,却硬是被章先生随便乱放的工具和垃圾一堆的满满当当。

章先生拿出他积了灰的医疗箱,拽开舟辛易的衣服看了看伤口,“啧啧啧,这是花了多少钱请的医生,这种伤都能活下来。”

“伤口周围裂了,我只有这种药,你自己上药吧。”

舟辛易接过来道谢一声,“窗户多少钱?我可以赔。”

章先生也不客气,“给我50昆朗。”

他接过钱后,视线在长白身上扫了一圈,他已经回忆起舟辛易是他在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法官,而法官是不会带着魇到处伤人的。

所以他才敢放心让这头魇进入自己的房子。

但他还是皱着眉头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季洲城的入城条件有多苛刻?他们不允许危险人士入内,甚至都开始不欢迎城外的人,你能带着一头魇混进来真是奇迹。”

“的确如此,”舟辛易道,“但士兵管不住长了翅膀的生物。”

“别把钻空子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说完,他又念叨起来,“不过把那些烦人的规矩破坏了也好,季洲城尽是些愚蠢的人。”

看着舟辛易上完药后,章先生站起身将医药箱抱回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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