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诚恳地道个歉。
雍正却拍了拍她的手,理所当然地看向年希尧:“昭嫔一直身在后宫之中,身份不便为外人道。但允恭既不是外人,也不是拘泥教条之人。朕就不瞒着你了。”
唔,池夏把道歉咽了回去。
能当皇帝的果然不是普通人,心眼大概有八百个那么多。
占了人家那么大的便宜,现在告诉人家了,还要给人家带上不拘泥、不是外人的高帽子。
想想,皇帝都这么看重你、亲近你了,你还好意思生气么?
年希尧是个正直老实的人,听完雍正的解释非但全都信了,还深感不安。
讷讷道:“娘娘有如此大才,还愿意以臣为弟子,将所学指点微臣一二,是臣之幸。”
让一个三十多岁的饱学之士,这么谦和地认她为师。
还是靠作弊得来的图纸。
池夏觉得自己脸都快要红到耳根了:“不不不,其实我也只是突发奇想,能把这些设想变成现实,全靠年大人带着科技署上下一起努力。”
一旦接受了“世外高人”就是昭嫔这个设定后,年希尧倒是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
接连蹦出来好几个困惑他许久的问题:“其实我一直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师父,只是从前以为师父在外云游,苦于求教无门。”
他甚至还腼腆地笑了笑:“如今方知师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望师父能赐教。”
左一个师父,又一个师父。
池夏觉得这样下去真的要折寿。
苦笑道:“年大人您别这么喊,我真的当不起。”
年希尧坦坦荡荡:“当得起。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父于科技一途,造诣精深,确实远胜臣百倍千倍。”
池夏拉了拉雍正的衣袖。
年希尧太君子了,她真的有点无地自容。
好在这回雍正总算是帮她解了围:“昭嫔毕竟是后宫妃嫔,往后“师父”一词,还是不要当众提起了。”
年希尧倒也不执拗,点头改口:“那,请娘娘多指教。”
池夏松了好大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指教说不上,与年大人共同探讨罢了。比如方才说的船舰改造,我以为……”
俩人接下去的话就逐渐走向了雍正听不懂的方向。
雍正招手将一直站在远处的总兵叫了过来:“从今日起,就由昭嫔、年大人带着科技署负责船舰改造,你们要全力配合。”
总兵和船上一众护卫官兵都齐声应是。
虽不知道这个“改造”是要做什么,但看这位昭嫔和年大人说得头头是道的,好像是很有道理。
晨风从水面而来,吹散了清晨的水雾,颇有寒凉之意。
池夏听到雍正不经意地一声轻咳,恍然惊觉一行人已是在甲板上站了许久。赶紧提醒:“皇上,这儿风大,回书房去说吧。”
年希尧还意犹未尽:“娘娘,您刚才说到动力改造,臣还想看看这船的吃水,晚些时候臣将近日来蒸汽机的最新成果整理好,再去向娘娘请教。”
池夏硬着头皮点点头,飞快地跟着雍正先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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