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菜根大娘说,福全婶死的惨嘞,连内脏都被挖了去,等人听到动静,赶到的时候,就剩一副骨架子了,真是...作孽啊......”

余庆默然。

余张氏话音一转,捂住胸口又道:“你爹这几天都没回来了。”

“娘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阿奴,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

死了怎么可能会出事?

余庆抬起头来,宽慰余张氏道:“娘,吉人自有天相。”

“爹的事咱们管不了,眼下世道不太平,咱们必须先保证咱们自身的安全再说。”

余张氏拢了拢垂落在耳边的头发:“是,你说的对。你爹那个天杀的,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还不知道在哪里快活。”

“阿奴啊,娘以后就守着你过活啦......”

“你可断然不能有事。”

“不然娘不活嘞!”

“我怎么可能会有事?”余庆展颜一笑,抄起柴火棍,捅了捅灶台:“放心吧,娘。”

“东家好着嘞,我也越来越好,以后再将姐姐寻回,咱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要得...要得......”余张氏喜笑颜开,眉宇间,神色轻松了不少。

余庆见状,当下也不在多言,就着一碗猪油水,吃了两个棒子面馍馍,叮嘱了一番余张氏,以后一定要把门反锁,谁来都不给开后。出了灶房,回了柴房。

“吱呀~”一声,关上房门。用一根粗木棍顶住。

余庆笑容消失,面色阴晴不定。

先前的爽利消失不见,精气神蒙上一层灰尘。

他踏步来到窗前,倚着窗栏看了一眼月色,说不上的心累。

这两天看到了太多的死人,有死于他之手,也有死于他人之手。

世道残酷到他都要跟不上的感觉,迫切感再次不可控制的涌上心头!

‘早晚!’

‘早晚我会碾碎这个世道!获取自由!’

一阵寒风吹来......

余庆拍了拍自己的脸,点上了炭火盆。

借着着跃动的火光,他从桌角旮旯处摸出布包,掏出里面的笔墨纸砚。

提笔在铺好的纸张上写下了两个名字——

“黑虎帮”和“赖婆婆”。

接着他顿了顿,复又添了一个名字——白鹭私塾。

三者如今都和他有所瓜葛......

或大或小都是能威胁到他和余张氏安全的不稳定因素。

余庆咬着笔杆,皱眉思索.....

‘白鹭私塾因代写作业一事,态度尚且不明。’

‘老魔这一次给的时间是二十天。’

‘倒是黑虎帮,因为马六的死,亟待解决。’

“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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