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把杨添那份,往他身前推了推。

看着那份甲鱼,杨添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怕覃欢喜真让他吃下去,连忙抛出了一个宏大的命题。

“欢喜哥,你怎么看现在港岛江湖的格局?

你觉得,在新时代即将到来之际,咱们洪兴的未来又会是怎么样的?

咱们身处这个时代的洪流之中,又该做些什么?”

覃欢喜或许料到杨添会来找他,可估计没想到杨添一上来就给他抛出这么几个问题。

一时间有些懵,过了好一会儿,那那招牌式的笑容才重新回到脸上。

“哈哈哈哈,不得不说,你这些问题可问住我了。

不只是我,我们出来混的,估计九成九的人,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些问题。

可能随着时代的变化,大家内心也会有迷茫。

可是能把这些迷茫总结成问题的,你应该是第一个。”

说道这里,覃欢喜自顾自从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夹起一块不知道是甲鱼什么部位的肉,蘸上点酱油就这么放进了嘴里。

然后美滋滋的咀嚼起来,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脸享受的表情。

这一幕看的杨添心里直突突,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一盘,连忙拿起酒壶,给二人分别满上,然后端起酒杯就坚决不肯放下,慢慢品了起来。

而吃了一块肉的覃欢喜,这时也端起酒杯,敬了杨添一下,一饮而尽之后,这才接着说道:

“关于这些问题,你不是已经给出了答案了吗?

你自从当上话事人以后,不是一直在推动社团的转型吗?

有一说一,你这个转型的理念,最开始我是有些不太理解的。

直到蒋先生和我聊过以后,才知道原来你的目光,居然看的那么远。

所以对于这些问题,你不用问我,自己放手去做就行。

毕竟蒋先生推动整个社团进行改革,最初的灵感都是来源于你这里,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老实说,如果是以前听到覃欢喜这番话,杨添心里肯定会有些飘飘然。

不过现在却没多少感觉,反而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

“这么说来,欢喜哥你也觉得我之前做的那一系列的转型,都是对的?”

覃欢喜一时间也有些摸不清杨添的套路,只得战术性的继续吃了块肉,这才点点头。

“确实是对的,虽然我不曾亲眼见过,不过听蒋先生讲过。

在北面,是不允许有古惑仔存在的。

咱们这地方,虽说五十年不变,不过这种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你未雨绸缪,哪怕激进一些,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

听到覃欢喜这话,杨添故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追问道:

“既然欢喜哥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社团,为了大家着想,那么为什么你不选我当坐馆呢?”

听到这话的覃欢喜抬头看了杨添一眼,似乎对于这个问题,不太想去表态。

只不过现在被杨添用话给架了起来,他也怕自己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杨添借题发挥。

毕竟现在的洪兴,无论明里还是暗里,就属杨添的实力最强。

一旦被抓住了把柄,发生正面冲突的话,覃欢喜自己很清楚,他不可能是杨添的对手。

所以他酝酿了好一会,盘子里的甲鱼都快被他吃完了,这才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社团,这些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听到这话的杨添有些不可思议“那你们不选我?不是说太子不好,而且相比起太子,我似乎才更适合坐馆的位子。”

这时覃欢喜似乎也已经理顺了思路,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

“港岛自开埠以来,出现过多少社团。

很多社团都曾经盛极一时,可是最后都成了历史的尘埃,这其中虽然有外部环境的因素。

不过更主要的是,他们自己内部出现了问题。

一个社团想要发展的长久,就必须要平衡,社团内部不能让一个人独大。

不然的话,一旦龙头坐馆没了能掣肘他的人,那对于一个社团来说,将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么选坐馆就成了赌博。

赌赢了,那自然皆大欢喜,坐馆带着整个社团发展壮大。

可要是赌输了,那么整个社团,都可能被坐馆给拖进深渊。

历史上已经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情况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不赌,不赌为赢。

哪怕那个新选出来的坐馆,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最起码也不会出现整个社团陪葬的情况。

所以这一次,我即使知道你比太子更适合当坐馆,但是我还是选了太子。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到这话的杨添没有再争辩什么。

毕竟覃欢喜这话,听着倒是漂亮,可实际上完全就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

已经完全抛开了事实,来单纯的讲哲学了。

所以哪怕杨添搬出,蒋家两代人一共出了三个坐馆的事实,估计覃欢喜也早就想好了诡辩的借口。

而且今天来找覃欢喜,杨添也不是真的期望能说服对方转头支持自己。

自己只是过来试探一下,覃欢喜的真实意图而已。

到目前为止,收获还是非常不错的。

最起码覃欢喜有一句话没说错,选坐馆需要平衡。

只不过这个平衡跟社团的发展没关系,只是他覃欢喜需要社团里面平衡。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变得重要,从一个根基浅薄的老头,变成社团里两拨人都要争相拉拢的对象,变得举足轻重。

意识到这点,杨添没有再过多纠结什么,最起码这覃欢喜并不是因为水灵的原因,这才选的太子。

明确了这点,今天来的目的也就基本达到了。

于是他笑着朝覃欢喜点了点头,起身告辞道:

“明白了,今天多有打扰,我就先走了!”

覃欢喜似乎也清楚,自己这一套说辞很难骗的过杨添。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各自的立场本就不同,想要当坐馆,一切都还是要看各自的手段。

所以看到杨添起身,他仅仅只是露出招牌笑容,假意挽留了一句。

“这刺身很不错的,你真的不吃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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