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意目光落在钟应身上,低语:“和离……?赤离君,你我之间怕是有所误会。”

钟应倾过身子,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试图勾起君不意的下巴,没碰到,便皱了皱鼻尖,“你怎么这个表情?”

眉目冷澹的可怕,眼尾却晕开一抹还未褪去的红,像凛冽隆冬中被大雪覆盖的神像,令人悚然的绮丽。

这样的神色,既熟悉又陌生。

钟应心里有些犯滴咕,觉得和离这个玩笑可能开的太过,他面对君不意时,一向来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还能心虚的去哄人:“不会是我刚刚咬疼你了吧?我也是忍不住嘛。好啦好啦,我不闹了就是,也不提和离两个字了……”

他亲昵的蹭了过去,在心上人面前凶兽变成了无害的奶猫,即便伸伸爪子,也舍不得真的挠伤人。

本该落在唇上的吻被君不意侧身避过,钟应也不在意,吧唧了两口脸颊,然后有了新发现。

“你拿山河卷干嘛?”

钟应已经不记得刚刚要跟君不意“拼命”的事了,拿过山河卷就扔了出去,紧接着去拉扯腰带,“不画了,今天不画了,你那个画要是被外人见了,我就没脸见人了。”

山河卷跟着春秋笔滚到了床脚,乖乖装死。

被蹭到了什么地方,凤眸掀起隐忍的波澜,君不意勐地拿捏住了钟应的手腕。

钟应使了些力,挣脱不开,从君不意无甚变化的面容上,察觉到了细微的窘迫:“要不今天我在上面吧,你一副……”想了想,钟应笑的胸腔颤动,才不怎么确定的描述,“反正你一副我要玷污你的样子。”

君不意几平下意识挪开目光,下一瞬间,水墨色的眸子又锁定了钟应。

钟应唤了一声:“君不意?”

钟应撇了撇嘴,用更加亲密的称呼:“小妖精?”

一般来说,这时候君不意便会无奈的回一句“小混蛋”了。

然而,君不意却薄唇轻轻抿着,眸中的涟漪寸寸结冰,直至形成万里冰川,肃杀万物。

钟应不由怔忡。

这熟悉的冷脸,彷佛都是上辈子的事……

糟!

钟应暗道不好,上一世莲中君每次露出这种神色,都是在九州魔界的战场上。

九幽宫自重建之后,第一次遭受到致命重击,在两股强横的力量横扫下,万魔城震了三震,堪称最坚固的魔君寝宫摇摇欲坠。

万魔城中居住的魔族唬了一跳,还以为哪个不要命的来力幽宫送人头,待察觉到到激悉的力量波动后,纷纷激动起来。

闭关的出关了,斗殴的停战了,坑蒙拐骗的收起了包袱……全扒墙上吃瓜。

“九幽宫怎么回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夫怎么瞅着好像墙都塌了?”

“魔君和重明皇都在,翻不了天,如果他们都解决不了,我等直接躺平等死好了。”

“什么重明皇,哪个小子瞎说,出来受死,那是我们魔后知道吗?我们可不能输给九州那帮人。

“……我怎么觉得魔君和魔后打起来了?”

这句话被所有一致魔族唾弃。

这个说:“魔君魔后感情深厚,怎么可能吵架?你忘了白漓大人喝醉老盯着魔后,被魔君吊城墙上的事了?”

那个说:“你忘了君上把魔界翻过来,就为了给魔后寻生辰礼物的事了?”

还有魔女捂心口,幽幽叹息:“君上在位多年,从不瞥别的美人一眼,后宫空的只剩下孤魂野鬼,还不都是为了魔后……”

魔君和魔后感情深厚,荼毒了他们上百年,怎么可能打起来?

这么想的不止那些普通魔族,连白漓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钟应和君不意最多小打小闹,绝对不可能真正动手,因此魔族众部各干各的,非常镇定。

两道身影从木屑灰尘中如惊鸿掠影,一左一右隔的老远。

君不意稳稳当当停在池面上,水面涟漪不惊,长发衣袍直垂而下,不沾俗尘。

山河卷被主人强制召唤,悬浮于他身前,展开半面。

钟应一边不解气的将边上的废石碾成粉末,一边将乱七八糟的衣服套上:“你还真动手啊!”

他可以在自己的寝宫,当着君不意的面一丝:不挂的嚷嚷“不穿”,却没想真的在自个儿的属下面前熘鸟。

君不意目光落在钟应身上,刚刚那短暂的试探中,钟应并没有招出陆离枪,因此他占据了上风,在钟应的右手背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这种皮肉伤根本没人在乎。

可是,君不意得右手背上无缘无故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血痕,正流淌着血,滴答落入池面。

君不意沉吟片刻,用极轻的声音呢喃:“血契?”

血契,同伤同病,同生共死。

“什么血契?”钟应目露惊诧。

“……”

“弄错了。”钟应歪着头,舌尖舔过手臂蜿蜒的血线,魔族强悍的肉体让伤口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自动愈合。他已然发现了自家道侣的不对劲,目光古怪:“这是命契,你忘了吗?”

命契,神魂相依,命星相连,生生世世,同生共死,这里的“死”,指的是一起魂飞魄散。

魔君平生第一次如此恐惧失去,便只能用自己的性命去“禁锢”君不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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