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心里不放心,围着苏有福仔仔细细检查。
苏有福转了个圈,杏眸笑成月牙形:“师弟,我就说我没事,你现在总能放心了吧?”
她虽然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在外人看来过分天真好骗,但是却对善恶极为敏感,怀着恶意贪婪接近她的人,根本无法近她的身。
这些年来,她亲近的哪个人不是真心实意对她好?
如钟应,如傅潇湘,甚至是鬼……
至于雪雪,她从始至终都没感受到任何恶意。
钟应彻底松了口气:“阿姐,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回去在跟你解释。”
苏有福迟疑:“可是……”
不等苏有福说完,长苍尾巴一卷,将苏有福带入保护圈中。龙首高高竖起,龙瞳冰冷,威压赫赫。
钟应抬手,陆离枪悬浮在他掌心,五指紧紧握住。
君不意虽然未召唤出山河卷和春秋笔,腰间却悬挂着唐刀,暗香随时可能出鞘。
神君却并无丝毫紧绷感,目光淡淡扫视四方,自君不意身上顿了顿后,落在了钟应身上,笑道:“赤离魔君,这地方不适合谈话,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钟应眉眼冷厉,正想回“做梦”两字时,便听神君悠悠补充:“镇魔剑塔中,我答应过你,下次见面我便回答你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还想不想知道?”
“……”
随着神君尾音轻飘飘落下,钟应瞳孔微缩。
空气冰冷,如寒冰凝结,唯有长风呼啸。
尽管过去六十多年,可是镇魔剑塔最后一次见到神君时,神君对他说的话依旧记忆犹新,令钟应耿耿于怀。
那关乎于钟应和君不意前世的种种谜团……
长苍左顾右盼,疑惑:“小侄子,还打不打?”
这一声惊醒了钟应,钟应干脆利落的收回陆离枪,摇了摇头:“暂时不打了。”
长苍什么都听小侄子的,并无异议,只道:“打的时候通知三叔一声,三叔帮你。”
钟应跟三叔保证,打架一定叫他。
神君沿着红色溪流前行,钟应走了几步后,停住脚步,跟君不意的目光对上。
清冷的凤眸烙印下钟应的身影时,如冰雪消融,多了一分春水温软。
不知怎的,钟应并不想君不意知道他们的谈话,他垂下眼帘,声音压轻:“不意,阿姐就麻烦你照看了。”
君不意神色微凝。
钟应说话直白,少有委婉之时。
而钟应如今这句委婉的话……是为了支开他?
君不意不知原因,有些无奈:“去吧,我会照顾好师姐的。”
言罢,他朝着长苍的方向而去,衣袂拂过杂草,却不沾水露。
钟应跟在神君后头,大步前行。
神君并未回头,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想让他知道?”
钟应扯了扯嘴角:“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部都告诉他了,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最多,自己先弄清楚,再告诉君不意……
神君笑而不语。
他们脚下踩着湿润的泥土、胡乱生长的杂草以及枯枝败叶,踏过水洼中时,水珠飞溅,水洼泛起一圈圈波纹。
渐渐的,周边之景如水中倒影一般模糊起来,随着钟应的步伐寸寸崩塌。
猩红的溪流变得清澈见底,尖利的杂草变得青碧柔嫩,茂密阴森的魔木林化为了一座茅屋。
流萤潜伏于草木间,足以想象夜间的美景。
——这是太一宗弟子亲手为神君搭建的茅屋。
——然而这只是幻境罢了。
神君坐于院中石凳上,做了个请的手势,钟应完全不客气,直接在石桌对面落座,“啪”的一声,将陆离枪拍在了桌面上。
神君摇了摇头:“我并未强迫过苏家那小丫头,你不必如此恼怒。”
钟应抬首,浓密如墨的眼睫向上掀起,如出鞘利刃,一双熔金般的瞳孔含着刺骨冷意:“这话你也就哄骗哄骗别人罢了,阿姐的年纪不足你的零头,阿姐的修为差了你百八十倍,你想哄骗阿姐,你想对阿姐做什么,不是轻而易举?”
这是天与地的差别,根本无法弥补。
别说苏有福,换个人面对神君,照样言听计从。
顾无关这数百年来,将魔界玩弄于鼓掌之中,难道不厉害?可是神君说要他的命,就要他的命!
因此,钟应虽然气恼自己没发现神君的存在,却并未怪罪到苏有福身上。
神君不由默了默,有些稀奇:“原来我在你心中留下了这般印象。”
“嗤。”钟应唇角冷冷勾起,锋芒毕露,“难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阿姐以为你并未伤害过她,那是因为阿姐不知道功德金莲之事。”
钟应眯了眯眼,一字一句:“神君,我问你,阿姐功德金莲削弱之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神君跟应应的对话在195章,埋下的伏笔,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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