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声沉默了一下,林然看见水井里的桶歪斜下去,水灌进桶里,然后绳子自发抽动,把水桶稳稳拉起来,放到井沿,阳光照在水面,粼粼清澈。
哇,居然真的行
林然眼睛转了转,又颠颠把梨子拿过来,小声说:“我削皮不太好,能帮我洗一下,削个皮吗,要削成一圈一圈完整的梨皮那种。”
梨子从她手里飞走,飞到水桶边,溅出水来洗一洗,像有无形的刀尖划了一下,梨皮翘起一点小角,然后转着一圈圈被削下来,露出白脆脆的果肉,又轻轻放到林然手里。
林然眼睛亮晶晶,开心说:“…我还想把梨子切成小块块,然后被喂着吃。”
男声叹一口气
“阿然啊。”他温柔说:“吃梨多累啊,如果不想吃,我就帮你吃了吧。”
林然:“……”
林然不敢造作了,蔫巴巴自己啃梨。
天一顶着一摞书蹦回来,就看见林然蹲在门槛牙子上,无精打采慢吞吞啃着梨。
长得好看就是好,就算一副烧火丫头的标准姿势,也是个能祸国倾城的烧火丫头。
林然看见它眼睛一亮,像只狂摇尾巴的幼犬仔仔:“天一。”
“进来吧。”天一跳进门槛:“我给你找了几本书,你赶紧给我学会,别天天一副傻子样。”
林然赶紧把剩下的半口梨肉塞进嘴巴里,颠颠跑进屋,拿着几本书封皮看……啊,不太认得。
“这个是《千字文,小孩启蒙用的;这个是《沧澜图鉴,讲沧澜大地的基本常识……”
天一给她解释,顶起最后一本:“至于这个是…”
“我认得!”林然开心说:“是‘木木’!”
天一怒吼:“是林!!!”
“…哦。”林然小声。
天一忍着怒气,指着给她认:“《林剑尊登天杂传”
林然跟着念一遍。
天一:“你知道这写的是谁吗?”
林然刚想说不知道,忽然想到天一绝不会随便拿本书回来,而她又正巧姓林,再结合它之前说的:“难道是…我?”
“就是你。”天一冷笑:“你离开沧澜之后,有些人发了疯,给你列纪传、修史册,到处立你的生祠,传扬你的功绩,特设的锦衣司日夜不休监察,街头巷尾但凡有敢骂你的人全抓起来关大牢,民间纷纷修你的书,但因为不敢直呼你名姓,就把你化进话本小说里,写你的光辉事迹,这估计就是其中一本。”
“……”
林然如听天书,满脸呆滞。
“这镇子的集市太小,摊位上只有这一本,虽然不是正传,但事件应该大岔不差,你就先凑合看着吧。”天一说着,又想起她现在是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憋气说:“我先带你读一章,我念,你跟着我念,之后你就自己去认千字文,认完了自己读。”
林然重新找回神志,点点头。
她殷勤翻开一页,看见满满一页墨色斑驳的字,天一随便看了眼,无精打采地念:“话说那日,鸡鸣日升,清光破晓,林某——林某就是你,看来这作者也不敢写你真名,就囫囵遮掩了。”
林然:“好的好的。”
天一:“跟着念。”
林然点头,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书像小孩子一个字一个字念:“鸡鸣日升,春色破晓。”
天一继续:“林某自榻上起来,白发垂肩,云鬓松散,面颊流红,如带春光晓月之色……咦?”它渐渐觉得古怪,这些词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劲儿。
林然语气欢快:“林某自榻上醒来……”她哒哒念完,最后还不忘加上:“咦。”
“…咦不用念!”
“哦。”
“个傻子…帷帐重深,光影妩晦,暗香动人”天一被转移了注意,骂骂咧咧接着念,越念越狐疑,不由停住嘴;但林然看着这些字迹,越看越觉得熟悉,瞬间七窍通畅,竟然不必再天一带读,已经顺口念下去了:“鸡鸣三声,正值练剑时分,林某正欲下床,忽听身后床幔翕动,隐约有清长人影掖被坐起,低低一声叹:你若是累,便再晚起一会儿也无妨的”
天一:“……”
天一:“???”
林然毫无察觉,彻底沉浸在自己居然这么快识字的喜悦中,趁着这口语感行云流水接着念:“林某转过头去,张口便道:我辈无情剑修,自该历尽情劫、绝情断爱,怎可一直耽于享乐,晨光正好,不如你我师——”
天一猛地把书页合上
但已经晚了。
房子轰地一声全塌了。
土木怒啸,灰尘震荡,空气压迫着几如实质的惊怒。
林然捧着书,坐在露天的地基上,好半响,呆呆抬起头,呆呆看着天一
“地、地”她结巴:“地震了?”
天一:“……”
妈的,终于知道这作者为什么不敢写真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超级无敌软萌可爱的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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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甜甜甜啦,我要回到我的本职玛丽苏甜文上来啦!要弥补回来,要往死里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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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下一本是想开苏珠珠那本的,但之前写阿然给我写伤了,估计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暂时不想写太虐的了,决定下本先写个甜的,这是新预收,有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先去专栏最上面收藏一下
下一本:《夺君
前朝覆灭,新朝建立不过十几载,大魏百废俱兴。
年轻的新帝与前朝宗室新懿郡主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登基不过数月,坚持要立新懿郡主为后,自此不册妃妾,不生异母子女,形如民间夫妻,罢黜六宫。
此闻一出,举朝皆惊
大魏建朝不过三代,国祚未稳内忧外患,前朝余党流亡西北,如今才归顺,前朝郡主入宫为妃妾便罢,如何能居后位?更兼罢黜后宫独宠一人?前朝末帝外戚之乱山河破碎犹在眼前,怎可重蹈覆辙?!
傅素行冰肌玉骨,病骨沉疴,自幼拜入鬼谷门下,跟随师尊在外游历,师尊病逝后,便久居江南悠闲做个大夫
祖父病重,她被一封封泣血的家书从江南求回来,祖父奄奄一息躺在床榻,拉着她的手央求她入宫
傅素行颇为无奈:新帝年轻,少而爱慕,说话如何做得数,将来年纪大了,思虑周全了,自会纳妃生子,享尽美人春恩。
祖父却只是摇头,一个劲儿地说:素行,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傅素行并不在意,直到她与一众名门贵女的车架入了宫,见到了那位年轻而仁善的帝王
他容貌清俊柔和,眼眸漆黑清亮,坐在高高的太极殿上,像这金碧辉煌的欲望旋涡中一株清冷生长的竹骨。
傅素行才明白祖父的意思。
她知道,裴元修年轻,清冷,仁善,温和,向往公正、平等、自由,不喜欢杀戮、欲望、权力倾轧,期望一段只有两个人执手相濡以沫的婚事。
但她只能毁了他所有的期望。
大魏不需要一位痴情柔弱的君主;大魏只需要一位绝情断爱、铁血冷酷、能用君恩雨露压制阀阅斩除不臣,为万民带来太平与喜乐的帝王。
她亲手毁了他,用虚假的温柔与冷酷的手腕,拆散他所爱,斩除他的心软,再用一场轰轰烈烈的假死,把他彻底塑造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模样。
椒房殿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她倚坐在车厢里,疲累又松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脱下一身负累,轻巧自在回了她的江南。
江南可采莲,美人如云,店肆檐角叠错林立,花舫摇曳悠悠自虹桥下飘走。
傅素行逛完夜灯会回家,侍女提着狸奴扑花团的彩灯,火烛照亮精秀的院落,也照亮围堵院落禁卫军森然冰冷的铁甲。
院门前甲士恭敬跪下,露出那人慢慢走出的身影,高大而清癯,在阴影中遮住半张冷漠俊美的侧脸,他抬起头,像是覆满霜雪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傅素行。”他沙哑:“天涯海角,你还想往哪里跑?”
——
裴元修是二十一世纪清大的大四学生,一朝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大魏朝的皇长孙。
祖父病亡,父亲登基,他成了皇太子;没两年,父亲病死,他成了新帝。
他不喜欢杀人、不喜欢权力倾轧,不喜欢无处不在的尊卑高低与三宫六院,他向往平等、公正、自由,想要一段正常而平凡的婚姻。
他所有的期望都被一个女人毁了。
她用她永远浅而琢磨不透的笑、用她柔软的身体、用她虚伪的温柔与冷酷的心肠,毁了那个在公正法治世界长大的裴元修,把他塑成一个真正的帝王,一个轻易把权力与欲望把玩在鼓掌的怪物。
他当然不能放过她。
他要把手臂铸成铁链,死死锢进她身体里,他死也要把她抓在手里,为他陪葬。
江南冰凉的晚风里,他站在院门前,负手居高临下望着她慢慢蹙起的眉头。
有火在他胸口燃烧,他已经分不清那是极致的怒恨,还是沸腾的爱欲。
“天涯海角,你还想往哪里跑?”
他凝睇着她,目光慢慢刮过她脸庞的弧廓,忽而低低地笑。
“是你毁了我。”
“除了我身边。”他慢条斯理说:“你哪里也去不了。”
1v1,男主穿越,女主鬼谷传人】
把清冷之花□□成深沉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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