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外面是哪一年吗?”

关于苏淮安会问的问题,金鱼预设了许多种,但最终没想到是这个。

“问这个干什么?”

对于不是意料中的问题,金鱼有点生气,不想回答,反问道。

于是苏淮安就知道了,金鱼在仙府中并不存在时间概念。

对外界的时间没有了解,意味着金鱼并不了解外面发生着什么,所有的认知、活动范围都局限在仙府内。

或者说,金鱼之所以不关心外部的情况,也可能是因为被安排了任务,不需要关注其他。

那么,作为仙府的代理人,金鱼被安排的任务是什么呢?

“喂,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就在苏淮安心中满是疑惑,以至于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时,金鱼忍不住了。

“想问什么就这么困难吗?”

……提问当然是很困难的,苏淮安并不是没有疑惑,只是因为疑惑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问哪一个。

“那讲讲仙府的来历吧?”

这倒是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

金鱼不怕苏淮安问这些,就怕对方不按规矩出牌。

说起仙府的来历,金鱼本身也知道得不多,在它生出意识之时,仙府已经就存在了,它只被交待要好好看管仙府。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这些大实话金鱼是不准备和苏淮安讲的,它只模糊又理直气壮地说:“你都说了是仙府了,那当然是仙人的府邸!”

仙人,在以往用来称呼飞升的修士,等到界膜产生之后,就变成了对上古修士的尊称。

这句话模糊,但也不算是乱说。

“那仙府的主人去哪里了呢?”

“主人,哪有什么主人?”

金鱼原本想要伪装自己是这府邸的主人,但刚说出反驳的话,就对上了苏淮安清澈的眸子。

“……他早死了。”

是的,在金鱼诞生意识时,它就感受到了主人的虚弱,以及来自于对方的嘱托。

对方说,让它好好守着这仙府,等到某一日会有有缘人前来。

金鱼那时候还不知道“某一日”是哪一日。

它只是乖巧地等待着。

它无法离开仙府,于是只能在仙府内无聊地游荡,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始逐渐有人进入府邸。

这些人带着各式各样的目的,它看得很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它非常清醒地知道,这些并不是主人让他等候的人。

这些人在仙府里吵吵闹闹,时而嘴上念叨着寻宝,时而什么都没找到,彼此先打起来。

金鱼一开始还有兴趣,但随着同样的人看得越来越多,相同的剧情不断上演,它逐渐失去了兴趣。

在这时,它发现自己可以进入沉睡模式。

作为仙府的管理者,由于仙府有着一套自动运行的模式,能够自己运行,于是它逐渐开始了消极怠工。

沉睡的频率是很长的。

一开始,它只是睡一两年,到了后来,进入仙府的人少了,它就长年累月地睡。

光是睡觉也很无聊,于是,金鱼在发现自己对仙府的掌控愈发成熟之后,开始搞起了游戏。

比如,控制仙府出现的方式,设置一些小的、为难进入者的小关卡,等等。

它从一个隐藏在仙府之后的管理者,变成了一个沉溺于玩耍的小孩子。

“主人又没说不可以!”金鱼理直气壮道。

况且,它又没有故意伤人。

“……倒也不是不可以。”

正如金鱼所说,它是仙府的管理者,要怎么摆弄这块地界完全是它的自由。

只是,在这时候,他们不由得想起了资料中关于仙府的记载。

“神秘莫测”、“变化多端”,这是琅嬛仙府的定位。

可谁知道,这些外人看来非常难解的表现,到头来只是一条鱼太无聊,折腾着玩游戏呢。

这就是修真界的“走近科学”吗?

苏淮安在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了解完了琅嬛仙府的运行模式,变幻莫测的仙府仿佛渐渐地在两人面前揭开了神秘面纱。

只不过,最核心的问题似乎仍然蒙着一层隐约的薄雾。

那仙府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一回,不用苏淮安提问,金鱼自己给了解答:“主人去世的时候,应该是你们所谓的上古时期。”

听到这里,苏淮安忍不住抬眸。

“别看我,我是从他的日记里发现的。”

在接手仙府之后,金鱼的意识是逐渐完善的——

在成千上万的时光里,它不知不觉生出一点又一点的疑问,在寻找这些问题答案的过程中,它产生了认知。

从日记里,金鱼发现它的主人身为上古修士,原本是不死不灭的存在,然而,对方因为一些选择,付出了相当多的代价,付出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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