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第一次,这次的迷宫之旅显得格外轻松,除了碰到过两次怪物以外,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像闲乘月最开始进入迷宫时想的一样,迷宫本身并不危险。

危险的是不知道规则。

一旦清楚了规则和路线,迷宫在众多里世界里就显得格外简单安全。

但快到出口的时候,闲乘月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他担心宿砚又回一次头。

要是这次宿砚才回头,闲乘月真的会心累。

“不能回头,一直往前走,不管后面有谁在叫你都一样,知道吗?”迈步之前闲乘月还是忍不住叮嘱宿砚。

宿砚现在已经不兴奋了——他感受到了拥有身体的坏处。

会饥饿,会干渴,会累,会被强阻隔,他像是被迫拥有了一样沉重的东西,偏偏还不能把这样东西扔掉。

但是在闲乘月叮嘱的时候,他还是点了点头。

闲乘月不太信任宿砚,他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能救宿砚一次,可能也就这一次了。

再次走上这条漆黑的通道,就连感受都和上次一样,他的身后似乎有无数双手在“挽留”他,“抚摸”他,诱惑着他回头去看一看。

闲乘月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去,他步伐越来越看,不远处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可他一半的注意力依旧放在身旁的宿砚身上。

走到出口的瞬间,闲乘月才松了一口气。

但这一次,闲乘月没有出去,他等着宿砚走进了那光芒中,才紧跟着迈出了腿。

和以前每次离开里世界一样,闲乘月瞬间感到头晕目眩,他闭上眼睛,缓了很长时间才睁开眼睛。

眼前是属于的灯,属于的桌椅,属于的“家”。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闲乘月疲惫的坐到了沙发上,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伸手按着自己晴明穴,这是他觉得最累的一次,不单单是因为要经历两个里世界,更因为他还要照顾一个“好奇宝宝”。

但是闲乘月还没能充分休息,手机就响了。

他每一时间去接,而是坐了两分钟,任由铃声响了两次后才接起来。

“喂?”闲乘月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声音就格外清醒,一点听不出疲惫。

那边传来了宿砚的声音,但宿砚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后才憋出一句:“闲哥,辛苦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闲乘月竟然能在脑海中构想出宿砚现在的神情。

一定是尴尬的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想起那一幕,闲乘月的嘴角就不自觉的勾起了幅度,声音也温和了许多:“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

宿砚那边传来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他说:“我现在就开车过来找你。”

闲乘月正要拒绝,宿砚又说:“正好跟你商量给阿姨转院的事。”

“我让人帮忙问过了,有家医院今年醒了两个植物人。”宿砚,“其中一个已经昏迷了十二年。”

十二年能醒,这已经算是奇迹了。

闲乘月拒绝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轻声说:“过来吧。”

“马上就能到。”宿砚的声音急切。

挂断了电话,闲乘月才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坐了五分钟才去浴室洗脸。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闲乘月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那个在他眼里不算吻的吻。

他伸手轻轻碰触了自己的唇,当时的感觉他已经忘了,但触感跟手指的区别很大。

闲乘月的脸上挂着水珠,水珠汇集在一起,因为重力流过他的下巴,没入衣领。

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很受欢迎,因为这张脸,所以哪怕知道他家里穷,知道他妈妈是植物人,依旧有不少人向他表白,情真意切的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任何困难都可以一起面对。

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世和遭遇,所以那些富有同情心的人在喜欢他的同时,也想要帮助他。

但闲乘月统统拒绝了,他可以答应,然后把自己的压力转移过去,把别人也拉进深渊里,但他没有。

他没有那么恶毒。

更何况,他也不想成为他亲生父亲那样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他和某个人在一起,绝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世和财力,仅仅是因为他想和那个人度过一生。

闲乘月见多了不忠诚的人,因此他对自己的感情有一种近乎偏激的洁癖。

要么就单身就一辈子,要么就和一个人过一辈子,两人谁都不能背叛。

他能保证自己能忠诚一生,但如果对方背叛他。

那很难说他能做出什么事。

闲乘月知道自己是危险的——他有超乎常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的爱人必须永远看着他,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必须永远忠于他。

但现实是,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没人能真正对另一个人忠诚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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