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宜图注意到好几家门前杂草丛生,夜风一吹像是游荡在人间的鬼魂。

有人居住的门户会长杂草?

宜图神情微妙的收回目光,这座村庄处处透着诡异。

几人跟在村长身后沉默的走着,很快一座像是神庙模样的建筑出现了。

它被修建在整个村庄的正中间,以至于所有门户都是朝向它的,形成众星拜月的局势。

此时此刻庙门紧闭,门上还栓着一把巨大的铁锁,像是锁着庙里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傅雪挺有兴趣的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村长在前面催促道:

“走快点,夜里风凉。”

跟在村长身后的黄恬芳忍不住问道:

“村长,庙门怎么被锁起来了?”

村长看了她一眼,“庙里的石碑碎了,村民们怕有孤魂野鬼趁机溜进去占庙,庙门必须锁起来。”

林飞在一旁听到了,大着胆子问道:“石碑好好的怎么碎了?你们干什么了啊这是。”

村长听到他的话,突然停住前行的脚步。

林飞被吓的有点不敢动,佝偻着背的老人面色沉的恐怖,他说:

“碎了就是碎了,没有为什么!”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飞二话不说,连忙点头称是:

“别激动别激动.....”

看着村长终于把头转回去带路,林飞抹了一把脸,看来该怂的时候还是要怂啊。

宜图觉得这人还挺逗的,就是大脑有点不好使。

显然张雀山十分认同,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村长带着他们来到唯一亮着灯的宅院,由于村庄人口不多,每家每户盖个二层小楼就能满足住房需求,村长的家也是一样。

他将众人带进屋里,老旧的家具看上去十分清贫,碎花沙发的靠背套子上一连好几个补丁,更别说早已摔的坑坑洼洼的铁盆。

村长将煤油灯熄灭,此时屋里已经有一盏了,能省则省。

宜图实在想象不出,这样家庭条件的人居然能拿出二十几万,显然对于村民们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二楼有几个空着的房间,你们看着分一分。”村长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夜里风凉,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

说完这一句村长便不再管他们,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种村庄的厕所.....都是在院子外面的吧?”突然女高中生一脸害怕的开口道。

她外婆家也是这样的农村,由于室内厕所需要良好的给排水系统,大多数农村达不到条件,厕所都建在室外。

确实是个比较致命的问题,他们也控制不住人的三急。

“尽量忍住吧,实在不行就两人一起。”黄恬芳说道:“不要一个人落单就好。”

“咱们现在把房间分一分。”

二楼的房间并不多,一共四间,其中傅雪和阿牛住了一间,赵海川与段子溪也占了一间。

剩下的两间,只能他们五人挤一挤。

黄恬芳借着男女有别的说法,带着女高中生要两人一间。

这下一来,只能宜图、张雀山还有烦人精林飞一间了。

谁知道林飞这时偏要和赵海川一间房,死皮赖脸的跟了过去,谁说都不好使。

赵海川给他气的眼镜框推了又推,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他进来了,不然这房门整夜整夜的敲,谁受得了。

“那小子也不傻,知道赵海川有点本事,晓得保自己呢。”

进了房,张雀山边脱外套边说道。

宜图想到赵海川登船时拿出的身份牌,明明看不到丝毫信息,但这个举动却并不平常。

“是啊,他脑子缺根筋,但胜在还有脑子。”宜图点点头。

二楼的房间不算大,除了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只摆了一张破旧的桌子,连椅子都省下了。

两人凑合的躺下,宜图看着窗外阴沉不见一丝月光的夜晚,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卡牌。

此时他的排名还是第七,不仅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升上去,他更怕的则是掉排名。

宜图听这声音越听越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坚硬的纸张拖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

是那些纸人么?宜图暗自揣测。

可是商铺里的纸人都被他一把火烧掉了,不应该还有。

就在他想的出神之时,走廊上的摩擦声突然消失了。

宜图的心脏瞬间提起,张雀山和傅雪也捏紧了各自的身份牌。

漆黑的房间里一片寂静,他们怕招来怪物,所以特意熄灭了油灯。

而这样的环境无疑是制造恐惧和害怕的牢笼,尤其是当他们面前的木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只蜡黄皱褶的手臂暴露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而门外的东西正悄无声息的凑近门缝,朝里望去。

宜图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张血色面孔上的黑色眼睛,整个人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那是一个没有丝毫皮肉,纯粹由粘连不断的血色丝线构造而成的头颅,以至于它的脸上也是无数扭曲晃动的血线。

而它眼睛和嘴巴的位置只余几个黑漆漆的洞口,看上去格外惊悚。

当它完全推开房门试图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才看清这东西的全部。

这是一个没了脑袋的人皮纸人,除了被血色丝线构造而成的脑袋,它的身体是纸糊的,但表面却披着一张赤裸的人皮,浑身上下都呈现出皱褶的黄褐色。

那也是羊皮纸的颜色,在黑暗中乍眼一看,令人头皮发麻。

傅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声道:

“这东西到底哪来的?我们白天根本就没遇到过!”

“不,我们见过。”宜图低声道:“这是商铺棺材里,没烧死的人皮纸人。”

白天瞥见的那一眼就足够他心生余悸,所以才放火想要烧掉这东西,谁知道眼前的这东西根本不怕火。

眼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些怕火的纸人到底是没了。

不然这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数十只点晴了的纸人。

两人说话的功夫,人皮纸人张开黑漆漆的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并朝他们走来。

“快想想办法!”张雀山满头的冷汗。

这东西恐怕就是冲他和宜图两人来的,剩下的六人里,只有他和宜图进去过商铺。

要不是傅雪成了第一攻击目标,还能替他拖拖时间,否则倒霉的就是他和宜图了。

眼见着步步逼近的人皮纸人,傅雪止不住的发抖:“你们不能完全靠我,我的牌是有时间的!”

尽管她这样说,还是被逼之下使用了她的第一张使徒牌。

傅雪快速在自己的身份牌上点了两下,眼睛微微发亮: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具已经走到她面前的人皮纸人突然停住了,黑漆漆的眼洞里往外涌出大量的血色丝线。

那些血色丝线弥漫的到处都是,有的甚至要缠上傅雪的脚。

傅雪根本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血色丝线在地上扭曲,一点点汇聚在一个地方。

“张雀山我知道你还有别的道具,你要是见死不救,你们都活不了!”

傅雪的这张牌是一张四阶的使徒牌,当持牌者使用这张牌时,无论是玩家还是npc都会被强制打断自身状态,被迫回答持牌者的问题。

直到被问者回答问题结束,在这期间人皮纸人无法进行攻击。

但这一时间非常的短暂,很快那些扭曲的血色丝线便汇集成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陈晓月。

眼见着那些血色丝线快速从那东西的眼眶里抽回,傅雪大喊道:“张雀山,我需要时间!”

她的第二张使徒牌需要将“陈晓月”三个字写在上面,输入的过程不能被打断。

张雀山握紧了身份牌,一只青色的长矛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咬咬牙冲了上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肉搏给傅雪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张雀山从背后投掷长矛,直接将那具人皮纸人钉死在墙上。

宜图则乘机将傅雪拉了出来,嘱咐道:“往外跑!”

而他却不得不回去,张雀山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那东西。

宜图刚一转头,只见那具人皮纸人嘴巴里冒出来的血色丝线,不一会就将长矛溶解进了身体里。

张雀山有片刻的愣神,而彻底恢复行动的纸人快速的扑来。

眼见着那东西就要扑到脸上,千钧一发时刻他被宜图险险的推开,纸人扑空撞在了墙上。

“快跑!”宜图急声道。

两人狼狈的跑下了楼,身后的东西还在穷追不舍。

傅雪没敢走多远,就在院子大门口等着两人。

一看到他们出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东西,当即面色一变。

“傅雪,它的弱点是什么?”张雀山急忙喊道,“我们根本跑不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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