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绥的语气讥讽,让那种羞辱力成倍增长。

他明明将自己骂进去了,雷雅却有种被看穿的心虚和更深层次的被鄙夷的恼羞成怒,毕竟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孩子。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将雷雅口中的话打断,她黑着脸开了门,看见门口高大的青年一愣,英俊的陌生面孔让她发生了一些表情变化,改变了语气询问对方的来意。

“动静太大了,我来看看。”

燕秦往里扫了一眼,发现蔺绥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微微放下心。

雷雅尴尬一笑:“孩子发脾气呢。”

即使是陌生人,这位母亲也并不吝啬地告诉他人自己的孩子有多么无理与自私,以寻求认同感。

然而眼前冷着脸的陌生人说的却是:“怎么你这样的人都能当父母了。”

嗤笑声不给面子的从身后传来,让雷雅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雷雅气急败坏,也不装了,说:“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谁啊你,管我能不能当父母,我这跟养了个仇人有什么区别,生下来就是讨债鬼,还不如死了算了。”

蔺绥慢悠悠地说:“还没看见你进棺材,我可不会死在你前面,我还会比你多活几十年。”

他给燕秦使了眼神,让他不用担心,可以离开。

“我就住在楼下,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燕秦忍住了把这个女人送去医院和她丈夫作伴的心,这句话他对着蔺绥说却不是说给蔺绥听,警告地看着女人。

这一眼威胁意味极浓,雷雅在关上门后好一会儿才骂骂咧咧说多管闲事。

蔺绥跨过了一地狼籍,回房间睡觉了。

那把刀他还握在手里,没有放回餐桌。

过了几天,雷雅把林建接回来了。

医院住院费,雷雅也懒得每天照看。

老居民区没有电梯,林建被人帮忙背回楼上,坐在轮椅上,神色阴沉沉。

疼痛和生活难以自理,让这个男人格外的情绪化。

雷雅可不想受气,跑出去打麻将。

蔺绥不想听见他的声音,用东西把他的嘴堵上了,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

“有时候我挺想不通,你们这么对我,怎么指望我给你们养老送终?”

“提前体验一下以后的生活吧,如果我足够仁慈,可能不会让你们活到那个时候。”

蔺绥将林建的轮椅推到了卫生间里,打开了花洒。

自从被警察上门和居委会谈话后,他们倒是没对他动手过,不过他们有新的折磨办法,把他的手绑着丢到卫生间里,花洒里的水时冷时热。

满意地看完他痛苦的表情,他们就会把水调成滴状,而后出门玩。

在充满腥臭水汽的冰冷地板上,他能感觉到水滴落在同一片肌肤上,从刺痛到麻木的感觉。

有时候他会想到水滴石穿,幻想着皮肤被穿透的景象。

林建被烫的眼球凸出,可惜嘴被堵住,痛苦的叫喊只能变成呜咽。

蔺绥调好了水量,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去燕秦那儿玩去了。

直到深夜雷雅回来,在卫生间的林建才被解救,此时他已经饿了很久,小便失禁。

难堪又愤怒,他打了雷雅一巴掌,对她进行了斥责咒骂,雷雅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女人,一巴掌打了回去,等到林建求饶才收手。

“我们把他卖了吧,不然迟早要被他搞死。”

林建忍无可忍地说,蔺绥现在九岁就敢这样,难以想象他长大了会怎么样。

“说的轻巧,去哪儿卖,卖给谁,那死孩子又精又记仇。”

“那你说怎么办?”

“等他再长大点,我们就把房子卖了,然后去小宝在的城市,看能不能管他要到钱,我们再潇洒去。”

雷雅的算盘打的很精,孩子丢不了,他们还不能跑嘛,反正房子卖了钱也到手了。

林建连连点头:“等小宝再大点,我们就可以要钱了,等他成年继承有钱人的家产,我们还愁什么吃喝。”

刚刚还大打出手的两人一下又和谐起来,雷雅给林建换了衣服擦了轮椅,给他弄东西吃。

蔺绥不知道他们打算随时跑路,正在试穿燕秦给他织的新衣服。

毛衣在完工后被清洗了一遍,红色很衬小少年白皙的皮肤。

燕秦忍不住夸道:“我们阿绥真可爱。”

蔺绥对着镜子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视线停留在镜中燕秦的侧脸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蔺绥没舍得把新衣服脱下来,第二天在进学校之前,蔺绥还特地把校服拉链往下弄了一点。

之前没有人敢和蔺绥说话,但最近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发现了他身上的些许变化。

虽然还是十分孤僻,但让同学们觉得他没那么吓人了,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特别。

老师们就看的明白许多,这是被注入爱意与生机的活力。

旁边的同学鼓起勇气和蔺绥搭话,好奇地问:“这是你妈妈给你织的吗?”

蔺绥心满意足地拉上了校服拉链,

说:“不是,是我家里人给我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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