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脸上依然带着轻松的情绪,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桌面,口头未停,继续接话道:“实不相瞒,我也觉得我和志波队长有一些相似之处——如果我遇到相同的情况,应该也会专程去十二番队再确认一下,以保证不会因为遗漏或误会什么信息而出现大问题。“

会客室的木制桌面上用茶水写着“东流魂街五十八区”的字样。

读懂了这行字,志波一心的笑意彻底褪去,他坐直身体,半绷的肌肉显出此时的防备之意。但他并不愚蠢,知道元新歌之所以会在无声时写下这样的信号,就说明此事重要至已经不能仅凭灵压存在与否判断是否隔墙有耳,而是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小心谨慎。

于是他主动伸手沾了些茶杯中的温水,一把抹掉了那行字,表示自己已经看见。

“其实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志波一心说道,同时还是放出灵压覆盖住尽可能大的范围,以确定至少没有手段拙劣的偷听者,“但我不太明白而已。”

元新歌随口应着,在桌面上写下“今夜,五日后,下月十七,正子时”,然后圈起前两个短语,重重画下交叉的两道线,又点了点第三个时间。

在传递着秘密信息的情况下,这场对话再也算不上什么令人感到身心愉悦的休闲环节,元新歌不打算透露更多计划,两人都很快没了兴致,各怀心思,在自己的座位上枯坐起来。打破沉默的是一阵敲门声,随后门外传来熟悉的少年声音。

“队长,一番队要收的纸质记录已经全部补齐了。”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中稍微有些抱怨,用词的细节也能听出十番队上交的报告之来源,“如果客人还没走的话,就干脆请他把文件捎回去吧。”

被告了一状的志波一心干笑两声,他望着目光骤然意味深长起来的元新歌,欲盖弥彰地回应道:“之前就告诉你们不要在桌上放茶杯,把文件弄湿了还要再重新补齐,不仅对我们来说是额外的工作,也会给一番队添麻烦的。”

“……请放心吧,我不会把这件事汇报给山本队长的。”近期来主要负责一番队文书工作的元新歌如此说道,又在志波一心高兴起来时补充了一句,“不过下次就不会再给十番队补齐文件的时间了,茶水打湿文件这样的错误,相信志波队长不会允许队员再犯第二次。”

志波一心长长叹了口气,故意做出一副愁态,却也知道元新歌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就再转移话题喊了那还在等待的少年进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十番队的六席,日番谷冬狮郎——仅用两年就从真央灵术院毕业,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一位!”

“有所耳闻。”元新歌点头肯定道,并没摆出一年毕业的高傲姿态。

他望着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点头算是问候,然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眸中最深处藏着的强烈不满之情。

自日番谷冬狮郎毕业以后,元新歌就再也没去过润林安,他表面上给雏森桃的借口是公务繁忙,小姑娘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话从少女口中传给日番谷冬狮郎,后者却明白那并不是真正的理由,只怕是元新歌此时已经接触到了阴谋的更深层次,担心再前往润林安会引人注目罢了。

但他苦等许久,从报名入学到顺利毕业,从初出茅庐的新人死神到十番队的六席,都没能等到元新歌的具体指示,甚至再没和对方于私下里多说过一句话,大部分对彼此间的情况的了解都是经过雏森桃传达的二手消息。

日番谷冬狮郎尚且还是少年心性,知道元新歌的处境十分危险,或许甚至得步步为营,所作所为一定有他的道理。但明明已经主动朝前迎去却被人完全忽视的感觉实在糟糕,日番谷冬狮郎今日听人说元新歌又来传送公文,和队长在会客室待了很长时间都没离开,就寻了个还算合适的理由直接找了过来。

但此时看见元新歌的表情,日番谷冬狮郎又后悔了。

他太冲动了。

为元新歌报仇又不是他的毕生追求,如果元新歌需要,他当然可以帮忙,但如果元新歌不需要,他也没必要非得讨个结果,说不定反而还会成为元新歌计划中的阻碍。

就在这时,元新歌说道:“文件我就带走了,志波队长还请放心,只要下次我下达通知时您足够配合,我就依然能给出一个您希望看到的好结果。”

他的话让其余两人都若有所思起来。

当晚,志波一心接到了东流魂街五十八区出现改造虚袭击普通魂魄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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