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惣右介表现出的震惊与恍然大悟相当真实, 仿佛真的是元新歌为他了一个从未想过、或是从未敢去思考的全新思路。他因死神的身份有太多顾忌,在完全理解了元新歌的意思后陷入极度纠结之中,只说会仔细考虑这个说法的可行性, 但现在还无法立刻给出答案。
元新歌像是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死死皱着眉,不知是在懊恼于自己的轻率使蓝染惣右介陷入这样的困境, 还是后悔不该这样随意地将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顺口吐露出来。他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 又说不出让蓝染惣右介权当没有听见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我……”
“就算……”
二人同时开口,都微微一愣, 元新歌示意蓝染惣右介先说, 后者也不再客气,首先给出了自己的态度“就算我不参与你的计划, 也不会将这件事和任何人说的, 你无需担心今日的对话外传到他人耳中。”
“这本就是我酒后失言, 你这样说,反倒让我心里更有负担了。”元新歌苦笑,他解释道,“也算不上什么计划, 只是话说到那种程度, 脑袋里就不自觉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就算你赞同这个做法,我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理才好。”
青年轻叹“这事实在矛盾, 因为作为死神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我们想要出头维护尸魂界与虚圈、普通魂魄与虚之间的平衡;但也正因为作为死神的品行与操守,我们没法与虚同流合污, 成为死神中的叛徒——这样事关重要的决定, 哪能凭一句突发奇想就有了结论呢?”
“……是啊。”蓝染惣右介缓了口气, 他低声说道,“这件事未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们都需要再仔细想想。”
元新歌点了点头,他刚才短时间内接受了太多信息,顺着当时的思路头脑一热便说了下去,对于山本元柳斎重国真面目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在此时才缓缓涌上,他一时间感到自己已经再难针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最终还是蓝染惣右介结束了沉默到略显尴尬的局面。
“这就暂且作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吧。”他有些消沉,应该是在思考的过程中发现,自己虽然直到刚才还是这个秘密的唯一知情人,却像是虚度了三年光阴,并没比元新歌多出出什么应对此事的策略,“事关重大,之后再议。”
“是,我想也是。”元新歌起身,在客舍耽误了太久时间,他打算立刻动身归队,以免影响明日的工作。分别前,他宽慰蓝染惣右介道,“山本队长对我只是冷待而未起杀心,说不定席位挑战赛只是试探,他还没能确定我知道虚化事件的真相。”
蓝染惣右介无奈地补充“也说不定是因为他从那时意识到了你的保留,忌惮你手中还有其他效果不明的杀招,可能会暴露他的计划。”
元新歌脸上是一副啼笑皆非的神态,不知道该因为这样类似褒奖却又显得过于真实而冷酷的分析做出怎样的表情。
他瞬步回到一番队时,除衣服上残留的气息外,体内代表酒精的灵子已经被全部替换到空气之中,不会叫人看出他之前的失态。回应着一路上擦肩而过的队员,元新歌在识海中与蹒跚云对话。
“明明你和蓝染惣右介的说法里都有不少漏洞,但事情居然就进展到要背叛尸魂界的程度了。”蹒跚云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内容,“你甚至没说山本队长在席位挑战赛上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他也没解释为什么私下调查三年都没有任何进展可言。”
元新歌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些细节,相信蓝染惣右介也和他一样。
他说“因为我们想听的都不是所谓真相,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或许蓝染并不希望我真的知道山本队长当时说的话,因为虚化事件根本就不是山本队长策划的。所以他也很明白,山本队长绝不可能说出他想让我听见的话,还不如含糊着不说,给他留下一些误导我的空间。”
蹒跚云停顿了一会儿,它又问“那你打算怎么解决高危不可控因素?凭借日番谷冬狮郎的帮助和蓝染惣右介硬碰硬吗?还是说,你想要真的和蓝染惣右介一同叛变,以卧底的身份寻找机会?”
“如果你真的入伙,就一定会做出对死神无益的事情,坦白讲,我不希望你这样做。”蹒跚云带着些许不满如此说道,“这违背了你原本的意志,助长了蓝染惣右介的阴谋。”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蓝染惣右介的真正实力,所以还是按碰不动来作打算比较好。”元新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答,实际上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在真正入伙之前,我倒是要向你明确一点,无论是哪个时期,我的意志都只有一个。”
“我要守护的对象一直都是山本队长,不是尸魂界。”
元新歌这话并非作假,他的语气也相对显得较为严肃,蹒跚云沉默一瞬,想起眼前人的实际情况,终于理解了元新歌的想法。
他不是那个接受过真央灵术院全面教育的优秀死神,尸魂界中没有属于他的羁绊和牵挂,他对尸魂界也没有其他同僚该有的责任感与担当,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内原本的灵魂就是他本人,恐怕他会直接坦白失忆的情况,干脆利落地从头开始。
守护山本元柳斎重国一事对于此时的元新歌来说,实际上与穿管局下达给他的抹除高危不可控因素的任务意义相似他与任务目标客观上没有特殊关系,主观上没有情感纠葛;任务完成形式不限,做法全凭个人意愿,甚至在是否必须完成方面也没有严格规定;而且,任务本身无法在元新歌心中占据重要地位,因此他能以旁观者的心态俯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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