瀞灵廷中对虚化事件稍有了解的死神大概都知道, 当年救援队中唯一的幸存者元新歌被匆忙赶到现场的蓝染惣右介送至四番队就医,在经过为时数日的紧张抢救后才保下了一条性命。
他们应该就是在那时建立起了友谊,在公众场合遇到时都会有短暂的交流,虽然没人见过二人私下中的聚会, 但如果元新歌实际上就如今日表现出的一样好相处, 他至少曾经该专程登门感谢一次。
这样看来, 路过的蓝染惣右介注意到店内的热闹,又主动提出送元新歌回去倒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尤其五番队队长是出名的温和宽厚, 做出本质上是在帮普通队员分担责任的举动实在符合他的性格。
十番队的四席确定改道去一番队不会影响蓝染惣右介原本的正常计划, 然后便反复道着谢送两人出了门。
日番谷冬狮郎目送两人离开,他自告奋勇要为留在队内的那些队员送些食物, 便和其他几为队友一同提着老板打包好的饭食回了队舍。少年在横穿街道时朝两侧飞速望了望, 蓝染惣右介与元新歌的身影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道亮色短发的身影正吊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再仔细思考一下,判断那人的身份应该是五番队副队长市丸银。
不知道旁人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市丸银的存在, 但日番谷冬狮郎先入为主地对他有了些负面印象——市丸银像是潜伏在暗处的什么冷血生物, 无论是行走时保持的微妙距离还是此时显出的不依不舍都使他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是蓝染惣右介忠心耿耿的护卫者,却也将游刃有余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
很奇怪。日番谷冬狮郎文采匮乏,他也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蓝染惣右介也时常无法摸清市丸银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比如说现在,他们原本打算在暗中确认负责巡逻护卫的十番队在今日的大致动向, 然后通过白道门潜入西流魂街五十区朝后的位置制造改造虚来攻击死神, 以达成实验目的。
但他碰巧遇到了元新歌, 这个意外改变了整晚的计划, 蓝染惣右介已经修改了行进路线朝一番队的方向走去, 显然是要取消原本的打算。
身边那位仅用一年就从真央灵术院毕业的天才像是没有接收到他的意图,以有些懒散地姿态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像是因出生后的匆匆一瞥而将鸟类认作母亲的幼鸭,不能明辨前方究竟要朝天空还是河里去,只知道无条件地跟随。
蓝染惣右介无奈起来,他说道“银,今晚的计划取消了。”
“啊,我还以为蓝染队长在安置好这家伙以后还要再出去来着。”市丸银朝前探了探身子,便与靠在蓝染惣右介手臂上极为安静的元新歌对上了视线,“他看起来也不是很醉。”
“既然答应人家要将新歌安全送回一番队,当然不能只是把人捎到门口。”蓝染惣右介微微摇头,他失笑道,“我先带新歌去醒酒,让他稍微收拾一下再回去,以免冲撞总队长。”
市丸银嘴角划出一个玩笑般的弧度,他开朗道“那我就是……休假?”
“算是吧。”无论是瀞灵廷的寻常街道还是元新歌的身边,蓝染惣右介都不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讨论地点,他不愿多聊,便又暗示道,“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改日再去。”
市丸银笑着点了点头,他不再纠缠,道了声别以后,脚下立刻便改了方向。
蓝染惣右介因这副似乎早就等待他进行明确说明才好离开的样子而蹙起双眉,却在下一刻注意到元新歌正抬眸凝视着他,转而飞快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感觉还好吗?”蓝染惣右介低声问道,“我先带你去客店洗漱一下,然后会把你送回一番队。”
酒精使元新歌原本灵敏的动作被拉得极为缓慢,他像是现世慢镜头默片中的主角般恍惚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抬手使劲按按额角,勉强找回了部分理智。在这点难得的清醒被重新驱赶到大脑外前,元新歌抽空问道“你怎么在这?”
“和银去办些事。”蓝染惣右介轻描淡写地说道,“倒是你,怎么跑到十番队的聚会里喝到这种程度?”
元新歌深吸一口气,他似乎在努力唤醒不久前的记忆,然后在蓝染惣右介几乎怀疑他的意识已经陷入沉睡状态时,颇有些含糊地回应道“……因为志波队长邀请我来了。”
“你应邀而来,我刚才却没看到他将善后工作一同做好。”蓝染惣右介调侃般说道,以玩笑的语气变相告知元新歌道,“不过听十番队的四席说,他似乎也喝的很尽兴,毕竟今天是个一年才有一次的好日子。”
元新歌没有答话,他垂着头,较长的刘海遮住大部分表情,蓝染惣右介比他高些,更难以看清他此时的神态。男人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并未再在此时过多追问什么,只是因怕元新歌实在难受而稍微加快了脚步,好在青年虽然醉酒却依然安静,比惯常见到的醉汉形象不知好了多少。
托这份顺从的福,蓝染惣右介没花太多力气就将他带到了客舍之中,他开了间房,将元新歌放进淋浴间冲洗酒气,听其中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大概等茶从热到温才有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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