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难得从绝对可信之人口中听到这种惊人消息,他甚至没用蹒跚云再催促第二次,脚下自发便转了方向,直直朝一番队门外而去。

在与几位偶然碰面的队员问好后,他担心与旁人的无意义交流会影响蹒跚云沉默的酝酿过程,专门挑了大家极少经过的路,出门后便向来到任务世界的第一日迷路时所去的那处山崖。

此前探索时还想着要迅速找到四番队的综合救治所而没有过多停留,元新歌这时候干脆就盘腿在断崖边缘坐下,他对瀞灵廷已经足够熟悉,此刻居高临下将城中全景再纳入眼中则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

也说不清到底过了多久,蹒跚云终于组织好语言,在元新歌已经于这个视角下大概找全了护廷十三队其余十二支队伍的位置时,他被猛然扯进那扇“门”内,虽然身体的位置并没有任何变动,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同样姿势盘腿坐在元新歌面前的是位身着黑色男士和服的青年,黑发黑眸,衣摆领口皆有精致的松鹤样针绣,全身上下唯一称得上吸睛的色彩便是几乎遍布整件衣服的红色云图,大片艳色散散盖在纯黑底布之上,看起来倒更像是激战过的斑驳血迹,而非一贯有着轻飘印象的流云。

它样貌清俊,放在人类社会中也最多不过二十五岁上下,不知其他斩魄刀实体化的形象如何,元新歌没有在蹒跚云脸上看出自己的影子:青年眉目间带着一股理想主义者特有的积极灵动,仿佛对心之所向拥有无上热情,却也因此总显得对事实过于不满,从而又隐约表现出浮躁又不实际的情绪化。

如果元新歌令它不快,它就会狠狠皱紧眉头,以极为悲愤的态度批判他为穿管局做事的卑劣;如果战斗使它感到愉悦,它就会因为重拾与曾经使用者并肩作战的记忆而心潮澎湃,从而吐出得意的褒奖和赞扬;而如果它被一向尊敬的山本元柳斎重国毫不留情地批评——

它显然已经缓过神来,虽然面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神色已经并非原先语气中所传达出的失魂落魄。元新歌很高兴能在它冷静时进行交流,至少他不必再面对情绪化的排斥与反抗,即使蹒跚云感到非常不满,大概也会以比较直接了当的方式表达出来。

与元新歌的预测没有什么太大出入,蹒跚云的确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谈话方式,因此它在微微皱着眉打量了一瞬元新歌的表情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抛出一个惊雷。

“其实,席位挑战赛的进程里原本没有你和山本队长的对战。”

元新歌敏锐地意识到,蹒跚云口中的“原本”一词所代表的时间大概要更晚一些,朝最迟的可能性考虑,有可能是在原本的元新歌自请加入救援队以后、重伤昏迷的状态下被蓝染惣右介送回四番队时、苏醒后第一时间赶往一番队会议室中的任何一个时间点。

按照元新歌原本的考虑,这场比试无非是因信任、证明实力、使他安心等理由才会出现,但结合山本元柳斎重国和蹒跚云今天的言论,或许总队长决定进行这样一场对战的时间要再靠后点——比如说,在他进入这个世界以后。

元新歌皱眉,他问道:“山本队长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吗?”

“不是怀疑,因为打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起,他就能感知到一切。”蹒跚云相当平静,仿佛根本没有认为这是什么令元新歌数月来的小心伪装都化作无用功的秘闻,“打动代表整个尸魂界历史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曾经的你只是个才毕业的年轻人,究竟为何能做到这点,你没有好奇过吗?

“我的确很想知道真相如何,但考虑到没人会为我答疑解惑,所以我就不去想了。”元新歌给出了一个过于现实而直白的答案。

这样的直白使蹒跚云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元新歌没有时间去探究其中代表的具体含义,因为它下一段话蕴含了太多信息。

“我早就已经获得了卍解的能力,尽管你不了解实情,但与十一番队交流时说的那番话也没有错处——无论是始解还是卍解,我都没有像其他斩魄刀一样的攻击手段,可以说是单纯的辅助型战力。我刚才提到的‘印记’,正是卍解能力的唯一寄托,象征着发出者与承受者之间的连接。”

“知道我可以卍解的人只有曾经的你和山本队长,你为了能够得到他的认可,赶在真正进行队伍分配前成功学会了卍解,只为让他同意将你从原定的十三番队调到他身边。”

“那时的你愿意为山本队长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所以在展示卍解前,你没有告诉他这个能力的全部内容,而是自顾自地举行了一场隐秘而盛大的仪式。”

“仪式的内容很简单:你发动卍解时可以选择一名目睹全过程的见证者作为承受对象,将印记放置在他身上,这个印记携带着你的半数灵力与灵压为承受对象提供能力上的增幅,另外一半灵力与灵压则会在你死去后奉献给对方。一言以蔽之,是个完全为他人付出的奇怪能力。”

元新歌眉头紧锁,他追问:“这种所谓的‘奉献’会对承受对象提供怎样的助力?”

“简单来说,是‘增加上限’。”蹒跚云解释道,“山本队长足够强大,但你的灵力与灵压也同样不可小觑——你能明白自己与普通死神的差距吗?即使你此时只拥有一半实力,依然超越大部分在职死神、几乎已经能够达到队长级别,这是你完全舍弃白打与斩术交换得来的回报,因此并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