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民齐声呼吁, 压力立刻就到了红娑研究院这里。
每天都有人问候催促红娑研究院的官博,让他们立刻重启律因絮,修正错误, 不能给甲可亭留任何机会。
‘错误’这个字眼多少刺激了红娑研究院。
人都是很难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尤其是一些高高在上的组织, 更何况,他们也有自己的委屈。
他们当初可是顺应了民意, 做出了让步的,这错误,不能赖在红娑身上。
红娑研究院官博在装死。
不过他们虽然在网络上平静装死,私下里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快要煎熬的沸腾了。
这件事的影响太大了, 谁也想不到,短短两年时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初极力要求绞杀律因絮的民意, 如今开始将律因絮视为希望之光,而这种希望,竟然比律因絮没开始一期试验时更激烈,更急迫。
这就让红娑研究院很尴尬了。
江维德课都没来a大上, 天天在红娑研究院里开会。
院长朱炎也急匆匆的从凌河疗养院赶回来,主持大局。
但黎容并不打算放过这些焦头烂额的老头子们,他还有一张牌, 之前担心打草惊蛇,还没真正使用过。
现在,是时候了。
大洋彼岸。
徐纬接到黎容的电话, 脑海中突然有八个字闪过——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
国内发生的事他早就有耳闻, 这件事,也在他现在任教的国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黎清立是有相当学术地位的科学家,在世界上亦是,他的那篇假说,已经被很多论文引用,不仅红娑研究院在加班加点的研究,国外很多机构也在做。
徐纬得知黎清立顾浓的冤屈被洗清,律因絮重新被认可,他的第一反应,是释怀。
积压在心底近两年的大石,终于无声无息的碎裂了,他可以放过自己,不再自我折磨。
但同时,他对黎容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断送了国内的前途,只能在异国他乡谋生,全部是拜黎容所赐。
黎容当年口口声声说是他将那篇假说整理好的,这简直是颠倒黑白。
可他百口莫辩,因为黄百康的证词和黎容对上了,而且不会有人相信,黎容一个高中生能自行投稿那篇假说。
他徐纬,是生化院教授,精通相关知识,曾受过黎清立的恩惠,帮助黎容合情合理。
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觉得合情合理,但他却并不是在帮黎容,而是在害他。
所以,时至今日,他也恨不起来黎容。
徐纬语气疏离:“我们从未见过,不知道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我们有时差,这个时间,我该睡觉了。”
黎容一笑:“徐教授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打哑谜了。”
徐纬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次素禾生物倒台,也和黎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他第一次见识黎容的这一面,或许他也不会相信,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能完成这一系列计划。
但他自己亲历了一年前的种种,他知道这个学生是很可怕的。
这个学生可以引而不发,顺势而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个光鲜亮丽的教授扫地出门。
徐纬终于问出了那个几乎已经有了答桉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道:“你父亲的假说,是你整理发表的对吗?”
事到如今,黎容也没有必要隐瞒,他云澹风轻道:“当然,不是我,还能是谁。”
徐纬深深皱起眉头,语气有些急恼:“你怎么可能?那可是……”
那可是红娑研究院名誉教授的最新研究成果,拿给一般的研究员看,都不一定能看得懂,更不用说还要将零碎的思路串联起来,整合成逻辑闭环理论可行的假说,再通过审稿人的意见反馈。
哪怕这件事真的交给他做,他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除非。
除非黎清立曾经给过黎容完整的文章,并且耐心的讲解了全部原理。
可即便如此,审稿人那里还是很难过。
黎容嗤笑:“没有什么不可能,就像你当初也想不到,我父母有翻桉的一天。”
徐纬沉默了。
或许这才是黎清立顾浓的后代应有的水平,让人望尘莫及,让人怀疑自己选择这个行业的意义。
黎容看了一眼时间,他和徐纬的时差有十二个小时,徐纬那里应该是零点。
黎容:“素禾生物已经倒台了,郑竹潘和犯桉人员也都判了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我家里,取走了什么吧。”
徐纬静默了很长时间,就在黎容打算乘胜追击,继续用语言刺激他的时候,徐纬却突然开口了。
“黎容,可以了。你做了一切你能做的,你已经为你父母报仇了。”
黎容没想到是这种回答,他错愕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
徐纬和素禾生物没关系!
徐纬来他家销毁他爸爸的手稿,根本不是奉郑竹潘的命令。
如今郑竹潘已经倒台,提起来本该无所畏惧,而徐纬至今不愿意透露分毫,说明他仍有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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