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部的样子,其实比白羽想象的要朴实一些。装饰十分普通不说,连整体颜色都不是玄黑色,而是木制品常见的亮褐色。
没有挂坠什么绫罗绸缎,更没有镶金衬玉,就连外面也比里面更加华丽。像是顾了面子,却失了里子。
位置更说不上多么舒适,座上铺的是极好的皮垫子,而背后靠的地方却是窗。若是坐正还好,一旦靠上窗子,便能感觉到一阵冰凉,那是寒雨从木料中透进来的湿气。
此番景色同白羽猜测的身份微微有些出路,不过也很正常,兴许是家业走了下坡路,又兴许是眼前的糙汉子不喜欢享受、也不在意里子。
“王,藩王。”白羽思索片刻后答道,“你的剑是兑剑,或者说你妹妹的剑是兑剑。所以我猜你应该是潭王。”
白家是铸剑世家,每个白家人都对剑谱了如指掌。他小时候就算没法修炼,当不成铸剑师,也能很轻易的记住剑谱上的每一把剑。
兑剑在剑谱上排名第八十四,属于潭王那一脉传承的宝剑。
从见面的那一刻起,白羽就知道了对方藩王的身份。而从拿剑的那一刻起,白羽又确定了对方究竟是哪一位王。
玉华剑虽然不一定非是藩王才有,具体由谁继承那都是皇室内部的事。可白羽是先确认了他是王,再用玉华剑上的卦纹,他又确认了宋惊鸿是哪一位王。
魏朝的王爵可是实封,不仅有封地,还有军队。
藩王最少也有左右护卫,每卫军户五千六,称得上是号令万军。
潭王这脉有宝剑玉华,属于开国时便存在的藩王。白羽认为宋惊鸿应该有前、中、后、左、右,共计五个护卫。
魏朝在藩王的制度上类似于明朝,却仍旧有些许差别,主要体现在藩王的限制上,他们比明朝的王爷要只有很多。白羽私下里猜测,是开国的太子没有死,少了一个刚上位就强行削藩的建文帝,也少了一个被迫造反朱棣。
没有兄弟阋墙的事,皇帝与藩王之间的关系当然缓和了很多。
除此之外硬要算的话,北方的蛮族带来的压力也不小,比穿越之前的明朝要大得多。藩王要倚仗朝廷的支援,而朝廷也需要藩王戍边。
“你猜得这么准?!”宋惊鸿一愣。
“你一开始就没瞒住。”白羽淡声道。
“咦?是什么地方暴露的?”宋惊鸿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你穿着黑衣,腰间却是紫带镶玉。”白羽点出。
魏朝能穿玄袍的只要一品以上的大元,而能够镶着紫玉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宗人府的司礼、各个藩王以及帝师。
“是衣装啊!”宋惊鸿猛地拍了拍脑袋,“咋把这件事给忘了。光想着你的事,把我自己倒给忽略了。这次出门是拜访白家来的,没穿便服,给你认出来了。”他竟有些恼。
“剑也是,能有玉华剑的只有皇亲贵胄。”白羽指出,“这把玉华剑是兑剑,所以你是潭王那一脉的人。若你是王,那你必定是潭王。”
“嗨,孤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呢。”宋惊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你说咱有没有帮你解决的本事?”
“不好说。”白羽摇了摇头。他深知舞弊乃是重罪,个人报名的时间也已经过去,断不可能再将名字填进去。
他也想过向潭王寻求帮助,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连帮忙的方向都找不到,那又该如何开口呢?
既然这次是宋惊鸿主动提的,还很自信,那没准真能行?
白羽估计自己的寿命大约只到二十二岁,考虑到命魂缺陷带来的虚弱时间,他必须在十八岁或者十八岁以前夺得祭元。
他现在十五岁,明年的祭元是十六。不能青赛也当然没资格参加祭赛,那他就只能参加第四年的祭赛,必须等到十八岁才行。
二十岁那年也许还能参加一次,可那一次他也该支撑不住了。
本来预计仅有一次机会,若是今年的武青赛白羽便能入试,那他至少可以获得两次争夺祭元的机会。
宋惊鸿提醒道:“承天府开始春试的真正日期,是谷雨时分。”
现在是春分,离谷雨还有一个月。
“你的意思是……”
“春试理论上还没开始,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宋惊鸿回答的时候很自信。他对此门清得很,是已经参加过不止一次武比的人了。
“可是报名已经截止,礼部的人早就存案了。”白羽不解道,“这个时候去动卷宗,一律被视作舞弊。”
舞弊在魏朝是数一数二的重罪,被列入十恶不赦的行列。各处错综复杂的势力也都将目光盯在武比上,就算是藩王的人脉也不可能把他的名字录入进去。
“这就是关键的地方,春试的报名已经截止,可试炼的时间尚未开始。既然春试尚未彻底开始,就还有操纵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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