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寒隐初虽然是第三代了,已经不能说是“不学无术”了;但论专业读书,照样还是不能和那些世家子弟们相比。

至此,寒隐初似乎对他所提的那个问题失去了兴趣,也不再搭理关与君。

他闲庭信步到香炉一侧,修长如竹的双手在捕捉若有似无的熏香。

关与君周围,被锦衣卫扔下的惊疑不定的族人们,也在似信非信的瞟着她。

上首的狗皇帝自言自语的说道:“嗯……还是这香味浓,血腥味都被冲淡不少……”

末了才似想到下面还跪着一群人,食指支起下巴继续说道:

“老匹夫,你还敢说你没有通敌叛国、夹带私货?你儿子都说了把两个刺客凑到一起的概率只有一万三千八百二十四分之一啊!”

关与君:淦!狗皇帝这波是在大气层啊!这就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绯红朝服、须发皆白的老者转头望向关与君,眼中并无苛责,只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感伤与无奈。

关与君穿越前,最看不得的就是他这种岁数的老人家受罪,所以她的胸腔之中顿时满溢酸楚,不知怎么就义愤填膺了起来:

“圣上,罪臣愿以关氏一族起誓,家父若有不臣之举,全族无后而终!”

关与君支棱起三根手指,言之凿凿的指天誓日。

说着说着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不是瓜6的台词吗?再想想瓜六的结局,算不算flag?……

思及此处,还真看见原身的父亲身子抖了一抖,乖乖,约莫真是誓言太重了?古人可能很忌讳这一点……

关与君急忙找补着:“额,那个罪臣的意思是,私通敌国、放进刺客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家父绝无胆量如此行事的!

《唐律疏议》中有言‘五刑之中,十恶尤切,亏损名教,毁裂冠冕,特标篇首,以为明诫’!家父是读书人,是万万不敢犯下谋……吔?”

关与君职业病有些犯了,“十恶不赦”十罪中的“谋反”是指“谋危社稷”,即图谋推翻封建王朝的统治;

而谋叛是指“谓谋背国从伪”,明、清律改为“谓谋背本国,潜从他国”,即图谋背叛国家。

听狗皇帝的意思,她老爹四部述职的时候没搞好,把两个刺客混一起去了?

那他这属于谋反还是谋叛呢?后者概率大一些吧?要不就选B……

寒隐初也惊呆了,这厮竟如此猖狂,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敢走神?

然后没一会就看见这姓关的小孽畜信誓旦旦的拍着不甚结实的胸脯下定论:“圣上,‘谋叛罪’的!”

“呵呵~”寒隐初都直接被气笑了。

他忽然不想要关氏一族的命了,他倒想看看这姓关的老匹夫,究竟养出了个什么小奇葩;这小子,能否接住自己的第一招。

“你——”寒隐初遥遥指着关与君:“方才说什么?”

“罪臣说家父绝无胆量谋……叛的啊!”

“上一句。”

“额,若有不臣之举,全族无后而终?”

寒隐初顿时笑了,宛如彩云相聚,霁月相逢,关与君霎时有些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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