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应郗面色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

他目光呆滞,浑身有些发软无力,漫无目的地在一片混乱的营地中徘徊。

宗门的营地此刻杂乱无比,有些区域布满了落石,石头下方,还能偶见一些残肢断臂。

有的地方则是布满烧焦的痕迹,即使经过了一夜的小雨,仍有余火在燃烧。

稍远,围绕营地的近百顶帐篷,倒伏的,被撕碎的,完好的帐篷寥寥无几。

一些人在帐篷之间不断走动,将夜间无法看清的尸体搬动到另一处深坑。

这些搬尸体的人,神色都很麻木,弯着身子,搬运的时候,会远远地避开厚照宗的修士,更不敢朝张应郗这边看。

“那些......普通人伤亡了多少?”

张应郗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用手指着那些搬运同伴尸体的人群,问旁边一位宗门的筑基期修士。

“不清楚,大概只死了三百多吧。”

只?张应郗被这个‘只’字惊住了,三百多人的死亡,只用了一个‘只’来形容?只用了一个‘只’来形容!

张应郗很想质问一下旁边的宗门筑基修士,怎么可以对人命如此淡薄。

可他现在没有资格去质问,旁边的宗门筑基修士,也不是陪他散心的,而是监视他行止的。

根据张应郗提供的情报,这次南面的埋伏行动,营地出动了一多半的人员,造成营地内部空虚,被敌人趁虚而入,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这其中张应郗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还需要等待宗门的进一步调查。

说不定在一些人的心中,张应郗才是造成此次损失的罪魁祸首。

脸色有些憔悴的于公言,飞了过来,他拍了拍张应郗的手臂。

“张师弟,我们走吧。宗内接应的人员到了,我们需要回去了。”

于公言此次也受到了牵连,是他将张应郗的情报上报,并做出信任背书的。

“师弟,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问题,而且席师兄当时很果断,直接抓住了那4个散修,到时候会证明你的清白。”

昨夜,在发现营地被袭击的关键时刻,营地最高负责人席阳生当机立断,以雷霆之势拿下了聂氏兄弟等四人,然后才赶回营地。

不管聂氏兄弟等人和袭击营地的人是不是一伙的,拿下他们都有重要意义。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证明张应郗提供的情报有误,具体有误的原因,就需要更进一步的核查。

如果他们不是一伙的,那说明这一切只是巧合,张应郗提供的情报正确,但碰到了另一伙来袭人员,发生了意外。

宗门执法堂直接派了小型飞舟过来,四名俘虏,张应郗,于公言,加上押送的修士,共同坐上了小型飞舟。

......

执法堂。

小型飞舟少见地没有停靠事务处的宗门飞舟平台,而是直接降落在了执法堂门前。

四个俘虏先被带下了飞舟,押进执法堂的牢房。

张应郗跟着于公言走下了飞舟,于公言的管控措施很轻,只要他不出宗门即可,然后随叫随到。

张应郗的管控措施,相对就重了些,要暂时把他关在监室,就是以前于公言享受过的那种监室,待事情查清楚后,才能恢复自由。

刚下飞舟,张应郗便看到了一袭白裙,随风舞动。

“亓师姐?你怎么在这?”

亓官葳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早上去事务处签到,没见到你。听说你要被押回执法堂,便过来看看。”

张应郗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

亓官葳哼了一声,说道:“在找裴逸平?他忙着去找严宽分配任务了。”

按照原来的分组,张应郗、裴逸平、亓官葳是同一个巡查小组,共同行动,原本今日才是他们出勤的日子。

这个事情想想还挺后怕的,如果昨天裴逸平和亓官葳也去了营地,很难说会怎么样。

接着亓官葳欲言又止,拿不准该不该问,短暂犹豫后,还是问了出来。

“张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亓师姐,这次宗门在红色荒原的营地遭到袭击,损失严重,有10名宗门弟子牺牲,还损失了上千块魔石......”

张应郗沉重地张口解释,他本来还想补充说一下,还有300多名凡人矿工死亡的重大损失。

但现在说这些,没有多大意义了。宗门在乎的是宗门弟子和魔石矿,凡人矿工对于宗门而言只是损失了一些罢了,还可以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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