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裂开了!”

“地翻过来了!”

“那边塌了!”

“就是死!咱们也要死在一起!”有人悲壮地喊。

“呸呸呸!”有人带着哭腔。

但是眼见着地动山摇,大家只能闭上眼睛,紧紧抱成一团。

轰隆隆的声音如推土机从头顶开过,火烧山头的烟尘时不时从鼻尖掠过。

索性大家脚下是块没有多少植被的空地,已经顾不上脚下是否有变异的植物或是虫子,垮塌的轰隆声不绝于耳。

啜泣声偶尔从轰鸣的间隙里传来,这场自然的愤怒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冯瑜从人群里抬起头时,漫天的烟尘一时间分不清是火烧的还是黄沙。

她还活着。

感受着地面时不时再细细一阵颤抖,她的双手也不自觉的跟着抖动起来。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她想放声大哭,但是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极度的恐惧过后身体各处都在闹罢工。

她拍了拍身旁揪紧她手臂的村民。

“咱们还活着吗?”那个浑身是土的中年女人,嘶哑的问。

冯瑜点点头,随后鼻尖一阵尘土飞扬,那女人紧紧搂住她放声大哭,她感受到对方身体也在发抖,本来要推开的手变成了顺势拍拍她的后背。

这一拍,鼻尖的土雾更厚了。

冯瑜有些呼吸不过来,拂开对方糟乱的头发,放眼望去,半小时前的山头已经不复存在。

那些着火的大树不是因为她的视力变好而变得清晰了,而是那个着火的山头被推过来跟她们脚下的山顶合为一体了!

看着脚下,地震前不过是几个篮球场大小的土地,现在光是烟尘笼罩下能看清的地面,就已经超过两个足球场大了。

“老许!你在哪儿?”是那个八字先生说会长寿的两口子里的女人,她大声喊。

旁边低矮的土坎边上有人虚弱地说:“快救救我,来救我。”

是那个叫老许的人,他被滑落的土坎埋了半个身子,只剩一只手还能动。

现场全是惊魂未定的人,见状又七手八脚的冲过去将他刨出来,浑身沾满黄土的男人躺在地上又哭又笑,对着哭丧脸的女人说八字先生果然没骗我们。

看得冯瑜一阵牙酸。

她推开面前惶然的女人,走到了人群边缘的一处石头上。

举目望去才发现,她们昨晚扎营的那个小村子此时已经被掩埋。

如果她们没有拼命地往山上跑,此刻直接就会葬身在这个无名的山沟里,想起来真叫人后怕。

如果自己歇在半山腰,即便不被两山合拢包裹压死,也大概率会被乱飞的石块砸死,对面的山已经大面积滑坡,几小时前的青山此刻已经是黄土。

这真的是劫后余生了。

“小心,小心有变异植物。”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周遭的烟尘如浓雾一样笼罩着大地。

她头脑空白的蹲坐在石头上,眼前一片疮痍废墟,不用去细听身后的哭喊声她也知道,死了好多人。

有很多人跑到了山顶上,但是有更多的人没来得及跑上来,其中大部分是那些心存侥幸歇在山腰的。

余光撇过去,许多人都是空着手的,都在想着震完了再下山去抢救粮食,但是现在,更多的是强忍的悲伤。

哪里还有粮食可以抢救?粮食都被压在地底下啦!

末日里,丢了粮食,和丢了命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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