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虎这话,有那么点激将法的意思。

但少年人就吃这套,哪怕知道你是激将,他也会斗志昂扬的梗着脖子上。

如此,才是少年人!

李由早间才被小貂蝉误伤,说他是个啃老的废柴,此刻又被赵子虎激将吃软饭,心火蹭蹭就蹿起来了。

“这是什么话?!”

李由大眼一瞪,慨然道:“男儿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若不能做出一番功业,与猪狗何异?”

“此番若不能成事,我李由便是死,死在海外,跳海里喂鱼,也绝不回来……”

这话,听着莫名耳熟。

赵子虎严重怀疑自己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哭笑不得勒了勒他脖子,撸着脑袋道:“好,很有志气,继续保持!”

而后,看向徐福道:“徐先生啊,我家由哥儿虽为主事统领,但出海前后一应事宜,却还需你们多操心。”

“出海前需要准备什么,粮秣、人手、舰船……乃至是甲械兵器,写一份详细清单来,我尽力为你们筹备,御驾抵达东海之滨时,便是伱们出海之时!”

徐福闻听自己和同伴,拥有实际操作权力,心中对出海之旅的绝望,顿时便减弱大半,重振精神揖手道:“老朽晓得了。”

赵子虎摆摆手:“去吧,即刻便去书写清单,尔等仔细斟酌,莫要有所遗漏才好,否则到了海上,再想起来也晚矣。”

“唯。”

徐福再次揖手,兴冲冲告退去寻同伴们。

赵子虎目送其离开,面上笑意敛去,撸着李由脑袋,嘱咐道:“由哥儿,彼辈招摇撞骗,所言不可轻信,来日出海后,你当把握分寸。”

李由被他撸的生无可恋,无奈道:“晓得啦,我又不傻,彼辈若敢拿我智障哄骗,我便一天抽他们三顿鞭子,把他们打成真智障!”

“嘎嘎嘎……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

赵子虎哈哈一笑,又狠狠撸了他几把,而后压低声音道:“此番出海,可不是真为了求什么仙问什么药,我有天大的事情交予你办。”

“若能办成,你便是咱大秦的英雄,便是诸夏万万黎庶的英雄。”

“介时,王翦王贲两位老将军,包括你父李相,在你面前皆要黯然失色,你的名声将传芳千百世……”

李由面上的生无可恋,霎时变为跃跃欲试,呼吸都粗重了,强自按捺胸中激荡道:“公子且言,是何等大事,我必豁出性命办妥!”

赵子虎松开他脖子,让奔波儿霸霸波儿奔拿来笔墨,又寻了一块宽大的布帛,当场开始勾画。

李由获得解脱,忙是梳理头发,将松垮的束发翎冠重新戴好。

少年臭美,头可断血可流,发型坚决不可乱!

“瞧你个笨怂亚子……坐下,我来帮你梳。”

小貂蝉见李由笨手笨脚,把发髻越搞越乱,不禁嫌弃损他一句,而后将他拉到一旁坐下,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梳子,为他打散发髻重梳。

李由很是受用,心中对她早间误伤自己的怨气,不觉已是消散。

但小丫头如此体贴,却又让他心中生出莫名感怀,幽幽叹道:“终究是长大了啊。”

“你越发像个女子模样,我也要如大兄一般,去为荣辱功业劳碌,往后怕是聚少离多矣!”

他所谓的大兄,自然是指好大哥王离。

小貂蝉默然为他梳着发髻,一时无言。

胡亥几人在旁,亦是噘着嘴,多少有些艳羡李由,能出去闯荡建功立业,但更多的,则是不舍与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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