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和淳于越面面相觑,却是莞尔道:“还是子虎公子会享受,为了在口腹之欲上抓挠,便与玩伴硬生生琢磨出果酒酿造之法。”

嬴政嘿然,不无艳羡道:“论享受玩乐,那怂娃说第二,这大秦恐怕无人敢称第一,朕亦不及也。”

王贲看了看他案头堆积的简牍,心中暗道:【何止是不及也,别看你是做皇帝的,可跟你那顽劣儿子比享受玩乐,你这皇帝……根本都不配做比!】

王贲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道:“陛下操劳国事,也当注意身体,臣观陛下近日,似又憔悴了些。”

他比嬴政年岁大,而且是征战半生的沙场将军,落下了一身劳疾,可如果把他和嬴政,放在一起作比较,嬴政看起来是比他要苍老的。

赵子虎当初在辕门外驳斥众儒,夸赞嬴政勤政,那确实不是玩笑的。

但,嬴政如今的想法,多少已经跑偏了,有点明末崇祯帝那味儿了,方向错了,做多错多……

“劳卿挂念,朕自知爱惜身体,只是明日御驾便要起行继续东巡,路上处置政务多有不便,积压之政务还需先处理完才好。”

嬴政摇了摇头,也不在扯闲篇,转而切入正题道:“那怂娃对南征百越之事,是何看法?”

王贲坐直身体,揖手道:“公子说南征百越是打呆仗蠢仗!”

嬴政:“……”

嬴政懵然眨了眨丹凤眼,半晌才回过深,又愕然又是嗔恼道:“他可真是什麽话都敢说。”

“朕与文武诸卿为南征百越,已足足筹划三年,为了以策万全,甚至在先期五十万军民之外,又备发了三十万军民。”

“怎到了他嘴里,便成了打呆仗蠢仗?”

王贲似乎早料到嬴政有此反应,不慌不忙道:“臣初听此言时,也如陛下一般想法。”

“不过,后经公子与韩非点拨,方知确实是打呆仗蠢仗。”

“陛下且听臣细细道来……”

他将赵子虎的经济战和宣传战,一五一十复述一遍,又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观点看法。

嬴政静静听着,面上的愕然与嗔恼,渐渐只剩愕然,以及恍然。

管子故计,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只是他和王贲一样,做了太久的秦人,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也并不认为跟南越蛮人,有什麽道理可讲。

如今听了王贲转述的赵子虎吹逼之言,不免便有醍醐灌顶之感……为世人所鄙弃的商人,也能有大用啊!

最后,等王贲说完,嬴政便颔首道:“倒也不失为妙策。”

说着,看向赵高嘱咐道:“可命太尉府诸舍人考量取舍,便先招募一批敢死之商贾,皆封一等爵位,去百越经商试上一试,能立功者,后续自有大封赏。”

“若此计不成,再发大军征讨不迟!”

他对商贾行纵横征伐之事,还是不报太大希望,只是试一试的心态。

赵高揖手:“唯。”

嬴政转而看向淳于越道:“那乱命之事,他又如何辩说?”

淳于越闻言,却是深吸一口气,先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而后才肃然道:“子虎公子言,乱命便是乱命,不对便是不对。”

嬴政点头:“没说其他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