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月为之一愣,奇道:“何为纸张?”
她本也是想顺着话头,请赵子虎一同钻研织布之法,将来以廉价适用的布帛,替代笨重难用的竹简。
但不等她提出自己的设想,赵子虎却先抛出了自己的设想。
等纸张搞出来?
听这话中之意,似乎还是早便已有的设想!
“唔……”
赵子虎意识到说漏嘴了,忙是向帐外看了看,确定帐外值守的锐士扈从们,不会听见自己的无心之言,才松口了气。
还是那句话,纸张的事儿,如果传到嬴政耳朵里,以他那急功近利的脾气,绝对会亲自拎着鞭子来监督,催逼他没日没夜把纸张造出来!
相里月看他这怂里怂气的模样,心中好笑之余,不由更加好奇,问道:“公子可是忌惮什麽?”
赵子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那东西乃是夺天造化的神物,月姐姐若是想知内情,便到我身边来,需知法不传六耳。”
相里月迟疑,却是怕被他,趁机再占便宜。
但,她心中确实好奇的紧,迟疑片刻后,便挪动身形,坐到赵子虎旁边:“请公子赐教。”
赵子虎附到她耳边道:“月姐姐有没有想过,麻皮能织布,若是再将之浸泡软烂一些,如同浆糊一般,而后摊成均匀薄薄一层,筛去水分晾干,如此可干结成一张轻薄如蝉翼的布,用之书写文字。”
相里月强忍着热气喷进耳朵里的痒痒,听他说完后,却是迟疑道:“如此麻布,岂不一撕便要烂掉?”
她却是惯性思维使然,认为书写文字的载体,便该如竹简、布帛一般坚实。
赵子虎嘿然压低声音道:“是一撕便烂,所以我将之称为纸。”
“另外,月姐姐莫要钻牛角尖,纸是能撕烂,布帛难道便撕不烂吗?竹简难道便折不断吗?”
“用的爱惜,纸也能传承千年,用的不爱惜,布帛竹简也是虫吃鼠咬。”
“最重要的是,纸方便造啊!也方便携带啊!”
“浸泡上满满一大池麻皮浆糊,用上纱框一筛,晾干便是一张纸,而薄如蝉翼的一张纸,却能摘抄一捆竹简的文字。”
“墨经有多少字?写在竹简上,需要用多少捆竹简?五十捆?一百捆?还是五百捆?”
“就按五百捆算!五百捆竹简,让一个人携带,怕是累死也携带不动!而写在薄如蝉翼的纸上,五百张纸又能有多重呢?怕是与一块大砖头差不多!”
“便是幼童,想必也拿得动一块砖头吧?”
赵子虎凑在相里月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两只手则不知何时,已搂住了熟姐腰肢。
常年习武的女子腰肢,甚是窈窕柔韧!
而相里月,却没心思顾忌被赵子虎占便宜,她此时已经听得目瞪口呆,陷入赵子虎描述的纸张妙用中不可自拔。
纸张若真有那般神妙,那么于墨家而言的作用,却是要远胜过其他诸子百家。
那些解构世间真理的墨学论述,便无需再去精简,可以详实而清晰的诉诸于纸上,让后学末进一眼看个明白,省下的时间便可在此基础上,解构探索更深奥的万物真理!
“唔……”
相里月闷哼一声回神,却是赵子虎越来越得寸进尺,要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相里月大怒,顿时黛眉倒竖,冷着俏脸要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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