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那亩秧苗格外不同的土壤,似有不同于其他黄土,它黄中带点淡淡青色,隐有灵光浮现,应是所谓的下品灵田了,然其灵光含量甚至远不如怀幸在青阳城郊处所见灵田,可谓是最下品的一种。

虽它已被雨水打湿,满是泥淖,王珂貌似丝毫不嫌弃,艰难弯下腰来,捧着些许已湿透的泥土细细摩挲着,眼神中满是虔诚。

怀幸亦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倒也没顾及其他什么颜面来。

“老夫知道小友你心中疑问甚多,且听我慢慢道来吧”

“应是道历5714年,此本为原二十七门祁淮门之地,然而不知为何,一夜间宛若天翻地覆了一般,一处方圆不过三四里大小的地方灵气乍然消散,且在不断向外拓展,近乎已为绝灵之地。然而对于此等诡异之事,祁淮门几位元婴真人甚为不解,故一直待在此处,以谋求解决之道。”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过末流门派青阳门一朝入侵,企图取代祁淮门二十七门之席位,不知是算计还是巧合,该宗几位元婴老祖恰好久处绝灵之地身中灵力近乎枯涸,又逢大战,尽数战死,被青阳门二代老祖破宗灭门,该宗弟子尽被屠之。”

“但能传承千载的宗门肯定也留有后手,以防一朝灭门传承断绝,所以祁淮门还是有些许弟子逃了出来,然在沦为散修资源匮乏后,纵使其弟子并非庸碌之辈,修为亦是难以寸进。”

“几人见报仇无望,只得寻觅三宗相助,然而三宗与青阳门不过一丘之貂,在假言稳住他们以后,便将其尽数囚禁,又驱使青阳门离开该宗祖地,将其划为三宗禁地。”

“至此,在岁月流转间,祁淮门祖地里一小小绝灵之地已扩张为现如今的封零域了,而那些被囚禁的弟子也成罪民被关押进这里,与以万数的凡俗一同。”

“而我即是这些弟子后代,虽自诩天资纵横宇内,却依旧止步于此,修为不得寸进,只一凡俗耳。”

脚落在土地上,感受着土地带来的无比厚实的感觉,王珂将他的来历对怀幸娓娓道来,表情十分平缓,貌似早已放下了绵延千余年的仇恨来。

虽说如此,怀幸依旧不过半信半疑,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静静地在一旁听其诉说着,并无半点异样。

见怀幸没有什么反应,王珂似乎有些失望,还是自顾自地继续讲了起来。

“其实事到如今,对于三宗所谓对我等先祖见死不救之恨早已淡化,在封零域这般灵气断绝之处,我等先祖本还能倚靠着体内尚存的灵力与凡俗争斗厮杀,夺得了此地领导权,然而在体内灵力渐已流逝殆尽,迟迟不得补充,我等修仙者亦不过凡俗一般,寿八十已是不易。”

“三宗并不干涉封零域内部管理,只其所谓的轮值看守者会不定期来收取灵租,遂成定律,一年百石,足有三千余斤,初期尚能接受,然而及至数百年后,周边灵力几乎尽发断绝,灵田日见减少,如何应之。”

“我等并非没有反抗过,然而仙凡之殊,近为天差地别,我们丝毫反抗不了,至此,我等只能以凡田植灵米,一亩所获不过二三斤,且极耗心力,而以灵田种凡米,一亩可致千余斤。”

“我等为此灵租供奉,满城人烟尽已流亡,被汝等三宗弟子追杀,不过成些许村落,十数万人而今不过尚存千余人,苟活于此罢了。只不过现今灵力愈发稀少,只容得练气修士日常修行,故不敢深入此境,我等方有喘息之机罢了。”

“白虎虽凶,尚可庇佑我等,妖邪不得侵,修士不敢入,只需以我等老迈将死之身日月供奉即可,一年死伤不过十余人耳。”

“换做小友你,会如何选择。”

“苛政向来猛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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